宜宁很平静地说：“那的确是很可惜了。”

那不过是个意识的举动而已，罗宜宁心里一叹：“夫人喜最好。”

谢对陆嘉学恨之骨，宜宁不会不知。

谢一笑说：“罗太太，你也唤宜宁。我那四弟，如今权倾天的陆都督曾有个原……也叫这个名字，只不过被他所害，不到十九便香消玉殒。你与她走路的神态、说话的样都非常的像。”

“她要是想报仇，我定是要帮她的。”谢语气一寒。

“的确可惜，她要是还活着，凭借陆嘉学今日的地位，就是享不尽的荣华富贵。”谢笑说，“如今有谁知陆嘉学曾有个妻，他自己都不准人提起。杀害她的凶手变成了我。但没人想想，我已经是这等地位了，我杀她什么？谁得了好，谁才是杀她的那个。想想她才是更可怜的，被自己毫无防备的亲近之人杀死。不知她重新投胎，会不会回来为自己报仇。”

她突然就有种莫名的直觉，更何况修佛之人，向来是信了那转世之说的。若是与那人有系，那她今日这些话就说得可笑了。

这时候谢蕴端着茶上来了。

谢刚才一直注意着宜宁。越看越觉得神态非常的熟悉。她看戏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的，但是目光会一直盯着戏台，若是锣鼓打得响些，她还会皱眉觉得不喜。且手里总要拿些东西，习惯地把玩着。

谢接过茶一愣，顿时就看着宜宁。

她喜雪芽很少有人知，原来是嗜茶如命，最近几年喝的少。当年在侯府给老夫人请安的时候，排行最末的老四媳妇常亲手泡茶，只有她的是雪芽。当时她就觉得奇怪，老四媳妇是如何知她的喜好的。

她想要报仇吗？跟这些人再纠葛不清？

于是能说来了。

谢却住了她的手，：“罗太太莫动。”她的声音很轻，“刚才我并没有骗你，我一见你就有种分外熟悉的觉。好像是认识多年的朋友，本是想与你说说话的。”

既然已经知了谢请她过来是什么的，宜宁就不想再继续呆去了。她起告辞了谢，准备回府去。

宜宁抿了自己的茶，抬就看到谢看着自己。

当年的老四媳妇并不挑，她不曾过多关注。因为这个，反倒是看重她几分。后来才逐渐发现，老四媳妇也是个相当聪明的人，只是聪明得不动声而已。

谢是女人，女人的觉是非常锐的。宜宁只是坐在她侧，但是谢看她的目光却越来越奇怪。

宜宁并不想

“罗太太刚才挑了雪芽给我，倒是歪打正着。”谢说，“我素日饮这个。”

方盘上放着两杯茶，一杯雪芽，一杯是雨前龙井。宜宁接过来，顺手就把雪芽递给了谢：“雪芽清火明目，夫人最适合。”

“既然已经死了十多年了，夫人何必再一往深。夫人所念之人若是在世，又会像你对他一样对你吗？”宜宁手张开，手里剩的香瓜落在了盘里。“夫人难不成觉得一往深这事很光荣？谢蕴的一往深，那与我何？难不成我还要为此负责吗？”

二十多年的困顿，她自认为和谢同受。但是如今，她跟谢的缘分，恐怕也仅仅止于这句话了。

宜宁：“我与夫人素不相识，想来也没什么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