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接过旁边人捧上的，连漱了几，吐那满嘴的血腥，又用帕拭了唇角颌，不觉清了些，面上也恢复了原本的沉冷，于是扬手轻轻一抬：“若非你们带人来救，此刻公主殿与本督早已无幸了，当记大功一件，怎会有罪？”

檐一溜儿风灯摇曳，红彤彤的光散晕着，却似是些摆设，压儿照不清几步。

待他们走远，隐在左近的东厂档和番役才现来，飞奔到近前，躬：“属等来迟，督主大人恕罪。”

两名人见状，急忙上前蹲见礼。

“慢着，晋王殿原来已经返回西北封地，沿途为何没人报上来？面又了什么岔，也好好摸一摸底，若不然咱们这一路还不知有多少事被蒙在鼓里。”

众人见他重又睁开，这才凑上前来，却不敢言语。

东厂众人暗地里面面相觑，顿如芒在背，一个个都把垂得更低了。

“是！”

夜，秣城。

先前那药的档：“回督主，属等奉命护送车驾先行，却仍是不放心，只恐猃戎人去而复来，便让龙骧卫洪盛那厮护着銮驾继续前往秣城，咱们自己兄弟便沿路寻回来接应，半路上便见旌旗招展，一队人由东北而来，竟是晋王的护卫司队伍。我等不便避开，又心念督主大人安危，便引他们前来了，擅专之，还请督主大人责罚。”

他不禁眉间皱起，轻叹了一声，近

“你等在哪里遇上晋王？”他息着，有些吃力的问。

……

这话一，众人才稍稍松了气，为首的档赶忙应：“属明白，即刻着人去查。”

“公主现如何？可醒了么？”

昶“嗯”了一声，抬手推门而，径直来到中寝殿，便见那纤弱的影斜靠在绣榻的上，缠抹额，换了一鹅黄的中衣，俏丽的小脸依旧苍白，却还带着几分讷然，目光散乱，不知在望哪里，只当近旁人舀了粥喂过去时，才稍稍张吃，却也不见如何咀嚼。

徐少卿再也支撑不住，鲜血从中涌而，整个人倒在地，唇颌间一片殷红……

东厂众人大惊失，赶忙上前扶住他，其中一名档哆嗦着从怀中摸一只墨青的小瓷瓶，倒了枚药，喂他中。

晚风骤起，云遮了月，映着院晦暗。

药落腹后，徐少卿轻轻摇手，示意不要声打扰，闭目调息了好半晌，又吐了两次血，眉宇间的青黑之气才渐渐转淡。

这本是句好话，但却说得语调平平，听着疏无几分嘉许之意。

“督主！”

他竟似浑不在意，唇角不由又了两，鼻中一哼，便转跃上背，怀抱暧，引着一众骑兵疾驰谷，踏尘而去。

只听他话锋一转，又：“这里虽是西北，却并非边镇，此山谷又如此荒僻，竟会两度遭遇猃戎人，只怕没那么简单吧？”

“回殿，公主殿用药后安睡了半日，方才初更时才醒来，婢们正把些汤，四味补血粥服侍。”

一袭青蓝袍的影由当先挑灯的侍引着，疾步穿过回廊，来到东厢偏殿门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