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洪百去准备，稍时启程。”

他听罢，长而起，朝不远的金乘舆望了望，轻叹一声，便吩咐备足饮，启程上路。

望着那铠甲耀的背影离去，徐少卿底闪过森寒的杀意，但一闪即逝，随即又闭上双目，继续轻搓着手中的佛珠，那玉白的脸上重又变得如止般平静。

“回督主大人，卑职虽说有几分真本领，怎奈相貌丑陋，几任龙骧卫上司都以此为借，说卑职有碍观瞻，因此十余年来几乎从未升迁，这小小百还是数月前靠着打了前任留的缺。”

洪盛仍旧脸带笑意，不动声的又：“回督主大人，升迁调动，自然都是上峰的意思，卑职怎敢心存怨愤？不过么，若卑职能被委以重任，定然会更加尽忠职守，不负提携之恩。”言罢，俯伏在地上。

他闻言一哂，挑唇：“如此说来，便是那龙骧卫几任上司都有无珠，不识得你这块宝玉了？”

那自称洪盛的汉微微一笑，仍旧垂首恭敬：“督主大人份尊贵，自然不会识得卑职，但对卑职来说，督主名可是如雷贯耳，自然铭记于心。”

双目，狐眸微挑，见那人白净面，三缕长须，眉目，乍看上去也算是相貌堂堂，只是那双竟生得一大一小，鼻也歪向一边，瞧着竟有几分稽。

“洪百差了，龙骧卫乃是御监统领，又非东厂治，用不着称督主吧？”

“卑职遵命。”

洪盛暗自得意，顺势又叩一拜：“多谢督主大人栽培，卑职必定尽心竭力，定不辱命。”

不多时，遥遥的果然望见两座耸立的石山，向前伸展，绵延成岭，有百余丈，方巨大的阴影里，笼着窄窄的一线，似是谷，看起来仅能容纳几人并排而过。

这话说得不卑不亢，不仅毫无谄媚，到后来还有些邀功的意思。

甫一那片沙柳林，浪便扑面而来，恍如走了烈焰腾腾的烤炉。

他上打量了对方半晌，沉声冷然问：“洪百从前识得本督么？”

单单只是望一，各人便似乎觉察到了那份凉意，脸上纷纷喜不自胜的神，

这话答得似是而非，可在徐少卿听来，却全然是另外一回事。

车驾随即启行。

徐少卿轻哼了一声，冷笑：“本督瞧洪百明练，武功也自不弱，似这般年纪早该升才对，怎的如今才个小小百？”

洪盛闻言，忽然屈膝跪倒：“督主大人明鉴，龙骧卫虽不隶东厂辖，但此刻护送公主銮驾，卑职却归督主节制，若换别样称呼，便是不恭了。”

片刻之后，先前那档探回消息，说前方的山谷前后绵延数里，果然走得通，可以放心前往。

徐少卿自然全都明白，可也隐隐猜得这人的野心绝不止如此，唯一沉，便：“洪百人才难得，只这个小小职位未免太过屈才了，好，本督已在心上，且看你这趟的表现吧。”

洪盛策前后奔忙，节制着徒步而行的龙骧卫兵士们，几名档和一众番役则随着徐少卿护在乘舆旁，整个队伍倒也勉算得上井然有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