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少卿打了个躬：“臣省得。”

“回陛，殿每日在同庆坊闲居，臣遣人盯着，若有异动定然逃不过东厂的耳目。”

此说，这才信了，随即又叹气：“她从小便孤苦无依，如今回了，瞧着也不怎么喜。徐卿你说，朕这兄长的是不是有过？”

“陛是在思虑着，若有储君在嗣，定了国本，便可绝了许多人的念想？”

“徐卿，连你当朕是三岁孩童，非要听些恭维之词，聊以□□么？如今大夏是个什么模样，朕心里清楚得很。你掌东厂，外间的事比朕更清楚，不必说这些话来宽朕的心。好了，好了，没来由得说这些什么？没得更烦心。”

“陛御极已十五年，社稷稳固，君臣一心，为何突然这般说？”

徐少卿挑眉眨了眨，近前在御盏中添了茶，恭敬的放在旭面前。

旭阴着脸：“不错，你也知，如今满朝文武大都是些趋炎附势之辈，从未与朕同心同德过，个个打着自己的算盘，不少人都觉得三弟才该执掌天，而朕不过是占了嫡长之利。呵，偏偏这些人还都是父皇当年的肱老臣，门生故吏遍布朝野外，动也动不得，就连母后她老人家对三弟也是……只可惜后至今尚无一人能给朕诞育龙儿，唉……”

旭听他应了，自己反倒默然来，过了半晌，忽然长长叹了气，望窗外夜中那片朦胧的殿宇，沉沉地问：“徐卿，朕现倘若有个皇晋了储位，是不是便不用这般扰心了？”

“陛放心，臣绝不辱命。”

旭交代完这句话，像是松了气，向后一靠，有些散漫的斜卧在榻上，展了展腰背，但随即一滞，像是想到了什么，忽又翻坐起。

他说着便将桌上那大堆黄封册朝边上推了推，带着一脸倦：“这些奏章朕大致都翻阅过了。白河、淞江溃堤决，西北大旱，河南蝗灾，几贼匪起事，劫掠州府，夷疆玉川土司又不知何故突然竖起了反旗……总之，没一件顺心事，那些个地方督抚平日里纳赋税课银时，一个个阳奉阴违，如今

徐少卿抬看看他的神，继续：“陛是一国之君，天家无小事，也无私事，以江山社稷为重自然无可厚非。只是臣以为，若样样都顾着朝堂上那帮徒逞之辈，短了亲人，却也未免冷了自家人的心。”

“此乃陛家事，臣岂敢多言……”

第21章夜来香

旭凝神沉默半晌，了：“徐卿所言有理，只是朕为天，万事都须有个由，且看她这次差事办得如何吧。唉，实话说，皇后让她协理寿宴大典，朕这半日总是着，生怕了什么差池，到时搅了母后的寿辰，犯了众怒，朕就是有心护着她，却也拗不过众人之。徐卿莫辞劳苦，替朕多看顾着她些，好歹别什么大事。”

“嗯，这次他京朝见不比往时，赶着母后寿辰，不用照着祖宗法度，少说也要再留个月余，可要看紧些，朕能依仗的也就是徐卿你了。”

言罢慨然长叹，语声便忽然沉了去，神中带着几分不甘，几分无奈，还有些许落寞。

“这两日晋王那边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