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敢再看他，别过脸去，匆匆地说：“我想回！”

慕昭卿一边摸摸我的鼻，一边在我耳边笑着：“走路都歪成这样，还说没醉。”

他纹丝不动，近乎僵，我的指尖又轻柔地落到他的眉宇间，再沿着他的鼻梁缓缓落到鼻尖。

我想起在长乐坊遇到的伎人，连此类随遇而安的人都过得不好，大封百姓又该如何生活？

我晕晕乎乎，试着往前走，可两条打着飘儿，我让它们往右，它们偏往左；我让它们往前，它们偏退后。

呼之间都是酒香，分不清是他的，还是我的。

我的角渐渐湿，但我不想被他看见，故意低，抬手悄悄抹去。

“这是鼻……”

他是舍不得我吗？我不禁猜想，然而天不饶人，空巷之中，我与他终归要走。

慕昭卿看着我，目光温柔似。我以为他会劝我，但等了许久，他没说一个字，只是缓缓地斟满两杯酒，分给我一杯。

忽然，夜冷风急。兴许是酒喝多的缘故，一受风我便晕目眩，整个人摇摇坠。

我嫣然一笑，故意捉他。他愣愣地看着我，不敢动。

“这是……”

我半笑着说，犹如戏言。

我很倔，非要证明给他瞧，于是我伸手，轻上他墨染似的眉，呢喃细语。

“我真的没醉。”

我回看他，没想他正在看我，目光依依，语还休。

于是我一杯接一杯喝着“忘忧”，沉醉于这片刻的乐之中，只念今朝，不想明日。

我指指鼻，嘟起嘴卖可怜。他似乎看不清，借月华之向我凑近。

我却一把脱开他的手，努力地逞。

我意乱迷。

“我想家了，我想回去。”

我看得发愣，而他像是发，了好多汗。

“忘忧即是无忧。”

“我没醉，我能走。”

“你醉了，我送你回。”慕昭卿轻声而。他的手摆得很规矩，人也很规矩。

“瞧，这是眉……”

慕昭卿微颤，怔怔地看着我。这么个时候，我的手顺势移到他的上似碰非碰。

一个踉跄，我差一屁坐地，好在他拽住了我，我顺势往前冲，不小心跌在他怀里，鼻撞在他，好疼！

我呜呜地噙着泪，使劲地鼻尖。他俯挪开我的手，皱起眉关切问：“撞哪里了？让我瞧瞧。”

接来去哪儿？了酒肆，我很迷茫。沿这条巷一直走到底便是皇，可我不想回去。

忽然之间，我清醒了，忍不住打了个寒颤。蓦然抬，恰好撞上他的眸，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我，神很复杂，而我竟然害怕起来，仓惶地离开他怀抱，连连后退。

巷里起风了，拂在我脸上，散去呼之间的酒香。

瞬间，我明白了。之所以酒叫“忘忧”，是因为忧愁去不了只能忘，再愁再苦的日总得学会过去。

我的手游移到他唇间蓦然而止。他的嘴唇上匀称，唇间还有一唇珠，长得真是诱人。

一坛酒又喝完了，酒肆中的客人陆续离去，掌柜都准备收拾打烊。我们也到了该走的时候。

我无力地往后仰，意外地落一片温的膛。不是父王、也不是韩凡，我抬眸看去，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