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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这些都是表面。要说吃穿用度，叶修名在这里比京里差了十万八千里。可是他们老两一辈该享的福都享了，也不贪图那些。真正的惬意是舒心，没了官场上那些个勾心斗角，不用为了天事忙得连自己饭都顾不上吃，真是怎么待着怎么痛快。

于是，当纪无咎把柴知退的事跟叶修名说了之后，叶修名摆着手，“皇上，我现在是乡间一枯叟，朝中的事，自有能人帮您分忧。”

叶蓁蓁跑累了的时候，纪无咎的鱼篓也钓满了。他和叶修名一起回来，刚放鱼篓，又被叶蓁蓁拉着去河上采菱角。

“我想给你生个孩。”

纪无咎有些羡慕叶修名。当然，也只是羡慕。他上背负着很多东西，他过不上这种生活，想都别想，至少现在不用痴心妄想。叶修名也是为朝廷呕心沥血了几十年，才开始过这样的日。人的生命，在各个阶段都有其该要承担的东西。一个年轻人，若是尚未拼搏就先想着退隐，那不是隐士，那是窝废。

菱角藏在心形的绿叶，紫红紫红的，像是一颗颗角尖尖的小元宝。纪无咎摇着小船，叶蓁蓁扒在船舷上，一边哼着采菱角时唱的民歌，一边把菱角捉来扔船舱，也不回一。她的嗓音清甜，唱起歌来还真有几分江南乡小女的温婉。

纪无咎摇着船，睛望着一望无际淡平无波的河面，耳边听着妻快的歌声，幸福撑满了心房。

远突然传来一阵嬉笑声，纪无咎支起耳朵听，脸上温柔的笑。那是叶蓁蓁在陪着她的大侄玩儿。虽说是大侄，但其实很小，只有三岁，小名唤作安安。那是粉雕玉琢的一个小孩儿，一双睛黑似的，透着古灵怪。三岁的小孩儿没长开，一双小短，偏喜追着叶蓁蓁满世界跑，叶蓁蓁也喜逗他，于是宅外经常能看到这一大一小的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追着嬉戏。

，早上发，傍晚时分，竟然就到了江阴渡。叶修名派了家丁来这边张望，正好看到他们，便接了回来。

纪无咎听他如此说，便不再提此事。只与他聊些家常事。脱龙袍，纪无咎在叶修名面前更像个晚辈，与他相比从前洽了不少。两人正坐在塘前钓鱼。这塘里的鱼很多，又傻，钓起来一个接一个，一没有诗中谈及垂钓时的悠然安闲。纪无咎看着旁竹篓中不甘心地翻肚的鱼，心想，这才是生活。不在诗中，不在画中，只在前，平平淡淡，真真切切。这世上没有什么世外隐者，真正的隐者，都活在红尘喧嚣之中。

纪无咎只觉心得厉害。他扶着桨，低看她，柔声说，“我们会有很多个孩。”

叶修名的日过得十分惬意。大宅院，十几个明又忠心的仆，又置办了百亩良田，租给佃们种。他在宅附近买了亩塘，种上许多荷花，塘中有许多鱼，还放养了好多鸭，叶蓁蓁他们到的时候，正好能吃到第一茬儿鸭。说，等一秋，就可以吃上自家塘里挖来的莲和藕了。

“嗯。”

叶蓁蓁采累了，仰枕着纪无咎的躺着，望着蓝蓝的天幕，突然叫他，“纪无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