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人的天，应该是追寻自由，是贪享快乐，应该是任，是无畏，是想笑的时候笑，想哭的时候哭。

        而不是忍耐，克制，沉默，牺牲，压抑。

        “可是，布加拉提不是那样想的。”他说，金发的男生把你的脑袋怀里，乱你的发，“威尼斯，布加拉提在许愿池用一枚币替你许了愿，他说希望你别再忍受一切，他希望你快乐一些，哪怕你不再个好孩。”

        我知，他是在看我的妈妈。

        我心中卑劣的嫉恨就那样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阵羞愧。

        那个锐的男人早就看你四周涂黑的格，你自愿将自己困守在原地。

        你不是一个好孩，但你想成为一个好人。

        可我还是在心里隐隐讨厌起了布加拉提。

        布加拉提又一次递给你一颗糖果――他早就忘记那件小事了，可是他已经长大，他失去父亲了，这个世界再也没有他的父母，他被迫成为一个大人。

        直到我昏昏沉沉地睡去又醒来，发现布加拉提就站在我面前，我警惕地盯着他，却发现他凝望着我沉默的，因为劳累而着打瞌睡的妈妈。

        你本以为你们不会再见，但也许是你总想起他的缘故，命运将你们安排在了一。

        注意到我的视线，布加拉提像从什么中离来似的，勉地对我笑了一。我并没有因此对他放防备，我知那个笑，那是哄孩的笑，可他自己还是个孩呢，我不服气地想。

        轮到我们的时候，护士小却变得很不耐烦。我知那是因为她要面对太多病人，实在很疲倦。

        一个普通的孩就够了。

        你回过对上乔鲁诺平静的睛，他朝你走过来，木地板发嘎吱嘎吱的声音。

        这是我第一次烈而清晰地受到我是个坏孩。”

        你真心地认为，这颗药能使你长大成为像布加拉提一样，韧冷静，而且善良的大人。

        威尼斯的时候，布加拉提已经是弥留之际，他知自己没有时间也没有机会再去慢慢将你拉来，他不是一个迷信的人，他从不信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但他只能为你许愿。

        后来我靠在妈妈怀里输，听到别人小声讨论布加拉提的母亲丢他改嫁，他还是个孩却要自己养活自己，每天还要来医院照顾他昏迷不醒的父亲。

        我呆呆地看着他走去很久，然后他又回过来。

        再见的时候你的妈妈已经去世，你从家里跑来躲在巷里发呆，却被布加拉提误以为是迷路的小孩。你紧紧拉住袖遮住手臂的伤，不知为什么没有逃走。

        他很瘦，又沉默，穿着有些不合的衣服。明明他和我们是同一种人，可为什么别人会优待他呢？

        即使我模模糊糊知那样的境是艰难的，但我心里却恶毒地想，真好，至少他不会挨打。

        他希望你自己，只你自己就够了，因你是个太乖的孩，哪怕学坏，你也只不过是变成一个普通的孩。

他非常温柔，我还看到她偷偷给布加拉提一颗果糖，然后轻轻摸了摸他的发。

        布加拉提和警局的人交涉的时候，你坐在冰冷的塑料椅上，在他们模模糊糊的对话声里，偷偷剥开玻璃糖纸，像吃药一样将那颗糖果吞了去。在你幼小的心里，这是某种带有力的仪式。

        于是，他像那个护士一样给了你一颗亮晶晶的，漂亮又甜蜜的糖果。

        于是，我更加嫉恨布加拉提了。

        ‘你的妈妈很漂亮。’布加拉提说，他把护士小给他的糖又给了我，‘快好起来吧。’

        尤其是，妈妈把我的肩窝，然后像护士小摸布加拉提一样摸了摸我的，独自面对护士小厌烦的脸的时候。

        你像溺的人那样抓皱了乔鲁诺的布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