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混乱，小轿车、公交车、摩托车，如同游龙。

        “谁封建，谁封建？”外婆拿调羹给了她两：“跟你讲过多少次，不许说自己是狗，我不想狗的外婆……二十七八岁了还单，你想当一辈老姑娘吗？”

        陆梨想了想：“朋友吧，大家不会追究底打听那么清楚的。”

        陆梨此时正蔫蔫儿地躺在床上，听见微信提示音，拿起手机，思索再三，又问：“你什么时候认我的？”

        霍旭西：“让我作陪，没收你钱就不错了。”

        外婆得知后提醒陆梨：“吃酒席，让小霍跟你一起去。”

        “哦。”他答：“爷爷丧事那天。”

        他想起陆梨种种豪放行为，不自觉地敲字打了个“哥”。

        七月旬，李四哥的千金收到双一大学的录取通知书，寒门贵女，十八年苦读得到回报，父母欣悦，大摆宴席，致谢几位主课老师，同时闹闹通知亲朋好友，乐队和福寿堂收到请帖，都去给他贺。

        陆梨：“我一个人就行了。”

        陆梨咬牙：“蹲在草丛里。”

        “我刚才回家吐了，你外甥没事吧？”

        这时手机震动，他发来一条：“放心，不会告诉别人的。”

        “你们不是正在接吗，有什么不好，这种场合就该两个人一起参加。”老太太促：“手机拿过来，现在给他发信息。”

        转念发现不对，反应过来立刻删除。

        不过那位大行为举止比男人还鲁……一般人可消受不起。

        ――

        他自知刻薄，很多人都觉得他刻薄，二叔曾经不止一次当众痛骂他大逆不，是养不熟的白狼，是毒蛇是浑球，一些小姑娘跑来招惹，要么被他说话恶毒吓哭，要么被气跑，难得遇见一个旗鼓相当糙肉厚的陆梨，也新鲜好玩儿。

        “我家老太太刚才抓着我的手发的。”

        陆梨回复了一张表包。

        他不解：“认你什么？”

        吐了？

        霍旭西看着小人儿磕的动图，猝然一笑，没见过这么能屈能伸的姑娘，明明比他大几岁，而且从事殡葬行业，应该看尽了世间百态，可行为举止依然带着几分童稚和稽，这也好玩儿的。

        “封建迷信，封建迷信！你们这是对单狗的歧视！”

        老城区闹得很。

        她给霍旭西发微信，邀他一同吃酒席，大概那边在忙，很久才回。

        啥？狗崽还相买卖？

        “哎呀，我在吃凉拌黄瓜，待会儿再说。”

        外卖员送麻辣到手机维修店，音响里放动土味音乐，震耳聋。接小孩放学的男人顺便买了卷纸，家庭优惠装，挂在摩托车把手。

        不过哪个女孩会告诉相亲对象自己吃到吐？

        过了一会儿他回：“哦，我考虑一。”

        “吃个屁，黄瓜哪有男人重要？”老太太紧着：“忘了算命先生说的啦，明年不结婚倒大霉！”

        霍旭西忽然发现和她聊天怎么跟说相声似的，稍不留意就开始耍嘴。

        他又问：“我以什么份陪你？”

        霍旭西：“份钱多少？”

        陆梨失笑，逗他：“你怎么这么抠？”

        阿弥陀佛菩萨显灵，原以为是个刻薄乖张的狗崽，没想到还有良心。

这个人，打开手机，看见对方几分钟前发来一条微信。

        人们排队买凉拌菜和烧腊，年轻夫妇提好几个塑料袋，有菜和果；打扮艳丽的阿姨穿红裙白鞋，走路风风火火。

        “为什么找我？”

        “啊？不好吧？”

        第7章  丽的尸

        陆梨脸发黑，小声嘀咕：“老姑娘招谁惹谁了。”

        陆梨扯起嘴角，心想这狗崽摆什么谱，去不去一句话的事儿，还需要考虑？

        他：“那就好。”

        那天黄昏，腾腾的晚风笼着桐花街，霍旭西一路开车到福寿堂接人。

        陆梨：“你业务范围广的嘛。”

        吃那么多，当然会吐。

        打赤膊坐在三轮车上等拉货的男人无所事事，果店修理灯牌的师傅汗浃背，平价汉堡店开业大酬宾，全场六元旗帜飘飘。

        霍旭西回复：“他胃大得很。”

        她不想和霍旭西说话了。

        陆梨使劲儿回想那天和他打交的过程，自己好像踩了土坑，还被蜂追……悲哀呀悲哀，作为女的修养然无存，真是悲哀。

        陆梨从福寿堂来，松垮垮的灰蓝衬衫，衣摆到大，乍一看还以为没穿。她个，即使只穿平底鞋，长依然抢，像两大葱似的。

        这条街什么生意都有。

        修脚店的员工在里边空调，理发店的妹来烟，似乎不幸踩到了狗屎，皱眉往树坛上蹭。

        ……

        “陆老师，我到时候开车来接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