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附近有块凹状石，我只好将倒在凹，浅浅的一层；又从袋里寻一些肉放在旁边。

        如此饮了八九次，它又嗅了嗅肉，叼起来回到幼狼。

        少年狼呼一气蹲在旁边，那声音好像人在叹息似的。

        家里有羊，回去一趟倒是不要紧，只是以少年狼的警惕，我回来时它们还会在这里么？

        这时太阳已经开始渐渐西斜，但我仍耐心地等。

        这对岁数尚小的兄弟想要在这林中活来，很难。尤其是还未断的幼狼。

        假若你熟识老练的猎手，他/她也许会告诉你，夜晚独行时若是受到野兽鼻息或者被拍肩，千万不要回——那多半是野狼或者豺狗——这些东西十分狡猾，它们用这种方式引诱猎回查看，从而使猎暴脆弱的脖颈。

        两只狼一样，背上漆黑，渐变到吻白发；从脖颈开始又是黑白渐变，至完全变白；其后四肢都是黑。亲兄弟无疑。

        在附近大概绕了一圈，没发现狼的踪影。

        我大概猜到它要什么——果然，它将肉丢在幼狼跟前——狼听不懂人话，我不知该怎么劝阻它。未满月的小狼哪里消化得了肉？

        我此刻没有狩猎的心思，只朝天放了两枪，气立即不见了。且窸窸窣窣的爪步声渐渐绕到跟前，就着火把的光，我通过脊背上那伤认它就是那只少年狼。

        少年狼经过那样激烈的争斗，又睡了许久，到现在还未饮。我将随带的壶拧开，倒在手心里想饮它喝；可它警惕太，尽已经允许我，却不准我再靠近一分，稍有动作便低吼着示警。

        看来刚建立起来的信任崩塌了。

        但不论如何，我决定回家一趟。

        幼狼饿狠了，嗅到肉香气便聚会神啃起来，可它咬不烂，几乎是囫囵着吞去。少年狼看着它吃完，又替它一发。

        这山其实也不是什么非常隐蔽的适合过夜的地方。

        两只狼果真已经不在原了。

        少年狼卧来，幼狼便钻到他肚底拱来拱去寻找母亲的乳///——可是哪里找得到呢？

        我这才想起油纸包里的肉，于是将新鲜的还在淌血的死鸡和羊肉尽数丢在地上，幼狼快地跑去扯羽玩。少年狼看我一，先是嗅嗅——显然它一早就闻到血腥味，能忍到现在真是难得——神很快变了。

        人们形容一个人贪得无厌时，往往说是“饿狼般的神

        幼狼大约又饿又累，听到一些动静立即睁嘤咛，它对我的气味已经不陌生了。

        我回家灌了满满一壶羊，从仓库里割了一晒的羊肉，杀了两只活鸡。照理说抓活鸡更好，但活鸡一路扑腾怪叫，保不准在天黑后的山路上惹来什么麻烦。除此之外还带了火把，背上猎枪——在外过夜对于猎人来说是家常便饭——我凭着记忆往那山走去。

        少年狼不知所措地它鼻，我想过去将幼狼抱起来，再次受到低吼警告。

        不半个钟，幼狼便难受地呜呜哼叫起来，搐着将未消化的肉吐了。

少年狼是只公狼，这个年纪还未到发////期，不大可能当父亲；附近也没有母狼的动静——不难推断，要么这两个孩从狼群走失，要么母狼已经遇难。总之现在是哥哥同时扮演父亲和母亲的角，担负起抚养幼弟的职责。

        正当我以为白跑一趟时，耳后受到很近的野兽的灼鼻息。

        少年狼始终看着我这些动作，直到我放完再退回安全距离，它仍是没有动。幼狼找不到吃，不悦地嗷嗷叫唤起来。

        它寻到的新窝是个废弃树，兴许是先前过夜的人留的，树里还铺着草和旧衣服。

        我将羊倒在手心使幼狼来舐，这次它的哥哥没有阻止我的靠近。幼狼湿柔的鼻尖和使人手心犯。它还不会喝，好几次呛得直打嚏，巴鼻尖沾满渍。饮了五六次，幼狼吃饱了，快地在我手中蹭来蹭去。

        不知过了多久，它再看我一，终于慢慢地走到凹石边喝。很浅的凹槽，几乎立时就了。看来它渴得厉害，仍不住地湿的石。我试探着再次靠近，将再次倒凹槽，这次它没有再阻止。

        它静静地看我两秒，转慢慢地走，这是在带路。

        太阳已经快山了，估计今晚不得不在山里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