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月笑回，“夫人院里的花贵重，那些花匠不敢轻易用药，怕坏了。我用的除虫药乃是我爹传我的，我们祖祖辈辈都用这个，老家有株百年海棠，现在还年年开花呢，全都是靠这药。”

        自她怀孕，他虽没见过她，亦没有同她说过话，但她知自己是他的禁，是他锁在笼中的金丝雀。

        一时，雪回来，手里端盘刚炉白馥馥的芸豆糕。苏曼卿拣了两块赏给银月，剩的命雪喂雀儿去了。

        --

        今生今世，挣脱不得。

        曼卿见她脸似中秋之月，便问她叫什么名儿。小丫鬟又慌脆生生磕个，低回说自己叫银月，这段时日因老花匠病了，她便接替她活计，来这里照花花叶叶。

        曼卿顺她话，“我房里有盆檀心，长了小黑，你可匀我半瓶除虫的药？”

        曼卿朝她颔首，轻轻将小玻璃瓶儿拢袖。

        这季节，庭院里的绣球花已结许多秀的花苞。

        曼卿侧过脸朝雪吩咐，回仍饶有兴致跟银月聊天，一会儿问她几岁了是哪里人，又一会儿问她家里还有谁。

        “原来我这里的花都是你在打理，怪不得这样周正，几株海天霞开得像胭脂脸样儿红，绣球花苞也结得大结得。从前花匠不上心，可怜还没到日，花苞就被虫蚀光了。”

        他要她给他生孩，她就只得乖乖的生。

        看着少帅夫人苍白面颊浮的笑容，银月咬了记唇，着从袖里掏一小绿玻璃瓶的药递过去。

她知赫连澈虽撤走一半守军，但却将她房所有尖锐之收起，连半绣花针都没给她留。

        花光柳影，鸟鸣嘤嘤，穿桃红衫儿的小丫鬟本拿剪在修理枝叶，忽瞥苏曼卿在游廊栏杆上负暄闲坐，便忙上前磕请安。

        日复一日，肚竟这样大了起来，她甚至已经可以受到腹有明显的胎动。

        银月犹豫，想着这药虽不致死，但到底有毒。她又只是个等级低的小丫鬟，家再叁叮咛，是不能主人房里伺候的。

        除此之外，他又让苏北北每日来陪她用餐，北北每次都要她吃一，自己方愿吃一。

        他还命人去沛州请了一批厨娘，每日好的饭菜汤，都要四五个中医先尝后留样记录，方可呈到她面前。

        “你去厨房端些糕来，待会我们坐在这里，掷着打雀儿顽。”

        天工之巧，至开绣球一花而止矣。

        曼卿了卧房在自己院里赏花，她微眯杏眸瞧着，虽离盛开有些时日，但亦可从这花苞数量，揣测今夏景。

        “算了，我也只是随说的。”曼卿笑笑，作一副不为难她的模样。

        她万般叮嘱，“夫人小心，千万别误了，您怀着孕，可折腾不起。用的时候也只需晃半滴在清中，再用那儿浇花便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