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杀死只乱吠的公狗，有什么不敢的？”

        一方深蓝格纹手帕，赫然现在苏曼卿前。

        活了十六年，还从没有人对她说过这番话。

        她抬眸，正对上男人笑的桃花，路旁霓虹灯碎在眸里，闪闪烁烁。

        “怎么不说话？”凌风瞥了少女的学校铭牌，眯起狭长笑，“不会是哑巴吧？”

        居然是他……那个在飞行俱乐吻她的男人。

        不似她，懦弱胆小，遇事只会躲避逃走，藏在小小的蜗壳里，将自己与外界完全封闭。

        “以后再遇到这种人，别犹豫，别顾及，直接去。要真什么事，我给你撑腰兜着。他若真死了，我替你蹲大牢偿命。”

        见少女迟迟不肯接手帕，凌风打趣问，“难不成想让我帮你抹泪？”

        赵三嘴角吐几鲜血，瞧见男人肩胛的战鹰徽章，连忙求饶，“是我有不识泰山，军爷饶命，军爷饶命。”

        苏曼卿惊讶地凝望他。

        就……很惹人心疼。

        她艳羡同龄人的勇敢洒脱，万事有父母后盾。

        凌风追着跑来时，少女正抱紧双臂，躲在路牙上哭，瘦薄的肩膀，直哭得一颤一颤。

        “歉！”

        居然胆敢这样欺负她，倘若不是永军军纪严明，真想一刀把这男人剁了。

使她可以不顾命，但又怎可以连累姨妈和嫂嫂。

        只见赵三扑通跪倒在地，对着苏曼卿不住叩拜，又从怀里掏那枚翡翠珠，叠声，“姑娘对不住，是我喝醉了耍酒疯……”

        他想起那晚，在飞行员俱乐，她一人默默坐在角落，神慌张，便是这般无助，像极了将自个儿闭在笼中的小鸟。

        打父母离世后，她需要顾虑的事实在太多，什么都需瞻前顾后，考虑再三。

        男人熟视无睹，面容淡定地仿佛只是在宰杀一只野鸡。

        男人躯立在门，遮住大片光与影，暗沉沉的，虽看不清面容，但上那狠劲，着实令人不寒而栗。

        微寒晚风拂动男人黑短发，极富侵略的脸庞满是认真，宛如矗立港的耸灯塔，无论多暗多深的夜，都能给人带来莫大的安心。

        少女咬唇，扭扭，思索再三，方接过帕，拭红通通的圈。

        只听“砰”一声，男人便将敲得粉碎的玻璃渣直往赵三猛戳，淋漓鲜血，迸溅开来，吓得满屋姑娘抱尖叫。

        一秒，少女手中玻璃酒瓶便被人骤然夺走，她惊得抬眸，大脑茫茫空白，不任何反应。

        仿佛跌黑暗深渊，都能猛力挣扎，生生重新绽光来。

        凌风将酒瓶碎片移到他黑短短脖颈，稍一用力，便能割裂他的动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