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安仁惺忪着，看了看遥遥，又低看看自己，好像是疼，疼得皱起了眉，却又不知发生何时，便又抬起询问似的望向遥遥。遥遥饶有兴致地与他对视，只他“哎呀”一声惊醒，看着遥遥手上染血的剪刀，恍然大悟：“你要谋杀亲夫！你居然敢谋杀亲夫！”

遥遥屈膝一福，叠手公瑾：“请驸引路先行。”

款款而来的晨光，跋山涉的红日，摇曳着坠地的华云霞，试探着拨开轻纱般隐约羞涩的薄雾，少女般绯红姣好的面容，半遮半掩，笑还颦，说还休。

虽说作昨夜暴风骤雨，但幸而两人都

新嫁

她伸手脱他的衣，他便受惊一般忙不低往后退，却不小心“碰嗵”一，后脑撞在床上，那声响，遥遥听着就觉得疼。

左安仁了，闷声往前。遥遥跟在他后半步左右，亦步亦趋。

他亦。

她起了，一盏灯，寻了把剪，走到左安仁边，恰时南珍嬷嬷听见屋里响动，悄声屋来，瞧见遥遥散着发，除抹外，只披着一袭曳地罩袍，那厢左安仁全是衣衫整齐地睡着，便犹疑地望向遥遥，想问又不知如何开。

左安仁。

他呐呐地，不动。

遥遥说：“你能不能站近些，我俩离了有一丈远，走去哪有新婚夫妇的样？”

左安仁怯怯地上前一步，看看遥遥仍旧紧锁的眉，再怯怯往前跨一步。

好似绵绵展开的画卷，京都是一幅娟秀的泼墨山，宛然如梦。

遥遥望着熟睡中的左安仁，低声说：“别怪我，要怪，就怪命。怪我的命，也怪你自己的命。”

遥遥说：“回给你熬一碗红枣汤，补补血。”

睡梦中的左安仁嘴里嘟囔着细碎语句，懒懒翻过，习惯地往床一捞，忙活了半天，却只捞到被角，他也不介意，抓过被继续睡。

她再不要，再不要卑微地臣服，再不要任人凌她的。

遥遥无奈，便豪气地扒他的衣服。

遥遥不甚在意，只压低了声音对南珍嬷嬷：“嬷嬷去寻些止血药和白纱布来。”

那是男人对女人由到心的血腥屠戮。

她于横逸，是禁忌更是诱惑。

遥遥笑，觉着可。却又拉起他的手，推衣袖，白皙的有些病态的手臂，撑开剪刀，往他手上一划，趁着他还未醒，扯过传上的白丝绢，往那溢血的伤上一抹，便得一朵血花，散开在雪地里――落红，不胜收。

躲不了了，横逸在她上烙永久的印记，她永生永世不能忘记，在佛堂里绝望中挣扎的痛苦。

遥遥笑了笑，将白绢交给南珍嬷嬷，又取了止血药，在左安仁小臂半寸不到的伤上，再用纱布绑好了，见左安仁仍是一副傻呆呆的模样，遥遥的心蓦地好起来，低亲亲他睡红了的侧脸，笑盈盈地说：“该起了，驸。”

天，渐渐亮起来。

遥遥又：“小媳妇！”

无奈，想来昨夜里当真把他吓得够呛，便缓了音调，哄孩似的说：“总不能让丫鬟婆们瞧见驸爷新婚夜里竟连衣服都不曾脱一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