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臻已经离开了，谢谦独自坐在帐中，神晦暗不明。他着那只笔，直到指尖变得微凉，迟迟未能在那份战报上继续写去。

        大都督能换，但那些真正领兵的中层将领和普通士兵可不会轻易认可丰蜀这个空降的大都督――他一天都没上过战场呢。

        丰蜀对兵法本就不通，对于镇西军和西树的了解更是远远比不上谢谦，自然说不什么意见。

        将领陆续离开军帐，谢谦特意落后几步，丰蜀恼怒不已，却没有叫住他。

        似乎受到了丰蜀烈的不满，谢谦终于转向他，神很柔和，甚至有谦恭：“都督可有什么意见？”

        皇帝知，王谚也知，所以他们不乐意多费钱养一支倾向不明的军队，但这差别只会让士兵们更怀念谢迁在的时候。

        他为自己准备了功劳，为丰蜀准备了把柄，但如今这青云梯仿佛蒙上了一层阴影。

        丰蜀上任后镇西军的第一次征，军费拨得很吝啬。

        如他想象般顺利，镇西军果然得胜归来。

        “明日兵，先探敌军虚实……”谢谦站在地图前，逐一图上好的标记，“……勿要太过深……我会在此准备接应……”

        “彦休竟然……”他喟叹一声，又皱眉，“军中有多少人知了？”

        才怪，这真是最糟糕的消息了。

        谢谦长着一张和谢迁一模一样的脸，果然也和谢迁一样可恶。

        谢谦在本上勾画，对功劳和伤亡，詹臻走了他的军帐。

        “怎么了？”谢谦心很好地问同僚。

        谢谦手里的笔一顿，从桌边到地上，在摆溅上一墨迹。他弯腰把笔捡起来，重新放在桌上，抬看向詹臻。

        “父亲治军严谨，丰都督嘛……你我只能尽力而为了。”谢谦安，“彦休活着，真是最好的消息了。”

        他真心实意地希望谢彦休平安无事，但绝不是在这种况。

        镇西军里不是还有一个有资格继承谢迁遗产的人吗？

        太好了，丰蜀对他和西树的事一无所知，事已经过去了，只要明天不至于狼狈败退，他就彻底架空丰蜀了。

        “有人和我说，在西树军队里看到谢……彦休了。”

不知过了多久，苍时才又笑着声：“我前日买了话本，一起看看？”

        詹臻苦笑：“能让我知，面自然已经传遍了。再对西树用兵可怎么打啊？”

        他要让知者带着这个秘密埋坟墓，他就可以弥补他的错误，从此他就是谢家真正的支，没有人会知他的不堪，他也再不会行差踏错。

        西树人对谢彦休说了什么，才让谢彦休投靠西树，并且西树人放心让他掌兵？

        征前的议事，他以“提议”为由，安排了镇西军明日的行军路线，而其他资历比谢谦更老的都尉竟然全无异议。

        谢谦笑得更温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