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婆和郁在客厅打扑克牌。郁晌临上楼前，她们问他和小小晚饭想吃什么，说今晚她俩一起菜，你们俩小孩可要有福咯。

        一小甜在嘴里还没咽，向歆咳得涨红了脸，还没来得及开骂他，就听见他继续，“我说我给你收拾了个房间来。”

        郁晌站在楼梯上听见客厅传来阵阵笑声，他心满意足地朝楼上继续走去。

        添上句号，把消息发送去，检查好没有遗漏的讯息未回，她接了单大学城里时薪三百的英语家教。

        这有什么不愿意的，向歆兴还来不及。

        在寒暄中端着满满的汤碗往楼上走，郁晌还因此收获到了几声夸奖。

        着那张帅得人畜无害的脸笑得心漾，鬼知他脑里在想什么龌龊事呢？向歆狐疑地看着他，心存不满。

        等同于我和小小是绝，是级天仙。

        虽然她知郁晌从前不是那种人，但这并不代表他现在不会恼羞成怒地破罐破摔，把一切都漏去，以借机报复她。

        毕竟男女之悬殊，郁晌这个大少爷可能不会因此背上多少言蜚语，但向歆在小城里可就没什么清白可言了。

        她兴地哼音调，一时之间竟忘记了面前还站着个等她回话的大活人。方才已经试图掩盖过去的尴尬气氛，终于在静默中再次卷土重来。

        呼加重几分，虽然存着逗逗她的心思，但真当看到向歆这幅紧张兮兮的模样时，郁晌还是到非常生气。他真如此不堪？以至于她就这么不想跟他扯上任何关系。

        可心里又哽着刺，不愿意巴巴地喊她大名，那样又和别人有什么区别。

        陶瓷勺和陶瓷碗碰在一起砸清脆的响声。

        不知是不是没话找话讲，郁晌为自己的矫歉，明白多多少少是因为自己心存芥才不像从前那般亲密地唤她小小。

        脏话在向歆肚里翻了两圈，但很快又息旗偃鼓来。

        真烦。

        郁晌见她那副表，就知她又擅自往自己上扣什么帽了，虽然心叹冤枉，但他绝不提，只平平没什么，没给她留嘲讽的机会。

        向歆的一番努力被推土机夷为平地，很显然，她又不知该怎么状似毫无波澜地和郁晌相了。

        她手指在键盘上飞，竟还能分心思作比较——不怎么说，都没郁晌烦。

        外婆喜我，喜小小。

        “我有名字……”向歆手里噼里啪啦打着字回复消息，话接话地纠正他的叫法。

        已经好争论的准备，却在意料之外听到对方的歉，这让她措手不及。

        “阿晌这孩真不错，看这懂事的劲，我们家小小本没得比。”

        “阿，哪里的话哟，你们家小小我可稀罕得紧！”

        神经吧，话老是说一半。

        这些环节的最终结果都是浴室宽大的浴缸、累得抬不起手的向歆和兴奋得跟狗似的郁晌。

不过问的是能不能再来一次，分析的是侣问答99题，看的是某种图和动作大片，游戏嘛就是那种趣飞行棋还有主人小狗扮演等等。

        向歆长吁一气，来得早不如来得巧，这不就赶巧让她捡了个漏。

        “那个，她们问你今晚想吃什么？”

        如果他要控诉她的忽视，甚至她的绝，那她也是无可辩驳的，但她会嘴。碰，向歆不觉得自己会输。

        不是她没礼貌不理人，是她实在不知该接什么话，脑袋转啊转，手里紧紧着肉馅饼，里面的馅料因为她突然加的力度而胡乱掉落在净的床单上。

        “我跟她们说你在楼上睡着了。”

        被某人开了勿扰模式后，世界是真安静，只可惜平静不过几小时，她还是要打开社交件，着手理各种乱七八糟的琐碎小事。

        没说在我房间睡的，也不会说跟我睡了。

        “笑什么呢？”

        有个学周六有事没法时去给学生上英语课，前两分钟刚发来消息，问她有没有时间愿意帮个忙。

        她空右手扶在脖上，左右用力地扭了扭，僵的关节像生锈的齿轮突然被掰动，那酸胀被轻微的痛取代，原本阴郁的心瞬间丽起来。

        矫的郁晌在矫过后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没有矫的资格。那句轻飘飘的对不起在沉默的空气里游着，没人接话，他只好苦哈哈地笑两声。

        没什么，没什么，没什么，谁跟你没什么，不说拉倒。向歆挪开视线，探上半去够放在床充电的手机。

        “哎呦，孩长大咯，会互相照顾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