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好，不算太晚。”她听到自己的声音说，语气尽量轻松，“我再坐一会儿吧？陪您喝杯茶？”

        霍一捧着温的茶杯，指尖受着瓷的细腻温。她小地喝着茶，目光偶尔瞟向边的叶正源。

        她抬起，看向叶正源。叶正源却只是垂着眸，慢条斯理地喝着汤，仿佛刚才真的只是一句随的闲聊。

        这是惯例的结束语。意味着今天的“回家日”即将告一段落。

        叶正源转过来看她，神带着询问。

        她们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中间隔着一个茶几的距离。电视开着，播放着新闻频，声音调得很低，成了背景音里模糊的白噪音。

        有那么一瞬间，霍一几乎要产生一种错觉，仿佛她们只是一对最寻常的母女，饭后悠闲地散步，享受着静谧的时光。

        叶正源坐姿依旧端正，但眉间似乎透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看着电视屏幕，神专注，却又好像并没有真正在看容。

        秋天的夜晚来得早，此刻天已经彻底暗了来。庭院里的灯亮了，勾勒树木和山石的轮廓。空气比白天更凉，带着的湿气息。

        她们并肩走在鹅卵石小径上，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谁都没有说话，只有脚步声和风过树叶的沙沙声。

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语气平淡地加了一句，“前两天遇到文联的老李，还提起你，说年轻有为，就是太低调了。”

        但很快，现实又回来了。她们之间横亘着太多无法言说的东西，那些隐秘的望，那些小心翼翼的试探，那些无法跨越的界限…像一层透明的屏障，将她们隔绝在两个看似接近、实则遥远的世界。

        这种沉默并不尴尬，反而有一种奇怪的亲密。仿佛所有的言语都是多余的，只需要这样安静地走着，共享这片夜。

        叶正源似乎有些意外，看了她一。那目光带着一丝极淡的审视，但很快便化开了。她了：“也好。”

        “妈妈。”她忽然开，声音在安静的客厅里显得有些突兀。

        饭后，叶正源习惯地要去散步半小时。霍一通常都会陪她。

        “只是不喜太闹的场合。”她最终这样回答，声音平静。

        霍一心里微微一紧。老李？是哪个老李？提起她？是随一提，还是…别有深意？叶正源从来不会无缘无故地提起某个人、某句话。

        这种轻飘飘的、落不到实的觉，再次让霍一到一阵无力。她就像在解一没有标准答案的谜题，每一个细微的线索都可能重要，也可能毫无意义。

        霍一的心猛地沉了一。一种烈的不舍和…不甘心，瞬间涌了上来。她不想就这么离开。哪怕只是多待一会儿，再多一会儿。

        霍一的心脏得

        霍一的心脏又开始不听话地加速动。一个念不受控制地冒了来：她知吗？她知我为什么不想走吗？她知我坐在这里，心里想的到底是什么吗？

        散步结束，回到屋。叶正源看了看时间：“不早了，你明天还有工作吧？要是回去晚，就让司机送你去你那边。”

        晚餐在一种看似平和实则暗涌动的气氛中结束。

        霍一的心渐渐平静来。那些混乱的、焦躁的绪，似乎被这清凉的夜风散了些许。她偷偷侧过脸，看着叶正源被灯光勾勒的侧影。她的面容在光影显得有些模糊，少了白日的锐利，多了一丝柔和。

        叶正源没有再说什么。

        她几乎能闻到空气中那种湿的、黏腻的、属于望和挣扎的气息。她觉得自己像个站在悬崖边的人，明知再往前一步就是万劫不复，却还是被一种致命的引力诱惑着，想要试探那深渊的深度。

        保姆送来了沏好的茶。是霍一喜的龙井，温度恰到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