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被選中的蛆

        實驗室的燈光永遠是白得刺yan的。

        冷白se，沒有qing緒，沒有溫度。正如這間空間裡的主宰者——柴可斯基夫·哈曼，年邁的狗頭獸人，穿著灰白的實驗袍，神qing麻木、目光空dong。他的耳朵垂著，滿是灰白mao髮的手指靈巧地cao2作著儀qi，仿佛已無數次進行這種jing1密的cao2作。

        而我，被放置在一個圓形的玻璃培養皿中，底bu覆著一層由niu腦組織與腐敗dan白質合成的ye體。這裡沒有肝臟的溫潤、沒有屍體的懷抱，只有恆定的溫度與規律的機械聲，像是無數只冰冷手掌輕撫著我，不帶半點qinggan。

        柴可觀察著我。

        「編號No.45……異常活xinggao。是否ju備原始神經反she1？」他喃喃自語，一邊在資料板上記xia數據。

        我看著他，雖然當時我還無法用「yan睛」真正地注視，但我的存在本能地gan知著他的氣味——那混雜著焦油、咖啡、老pi革與消毒shui的味dao，沉甸、乾燥、像是一段漫長歲月的殘響。

        他，是我見過的第一個「活人」。

        他，是我的神。

        而我，在他yan中，只是一個計畫代號——

        蛆控體生化兵研發計畫第四期      ·      第四十五號樣本

        「腦波控制qi……加大輸chu功率10%。」

        我gan到一gu劇烈的刺痛穿過全shen，如萬針穿肉，細胞仿佛在一瞬間全數覺醒又碎裂。我無法尖叫，因為我尚無聲帶；我無法逃跑，因為我尚無四肢。但我蠕動——極力地蠕動，掙扎著在ye體中翻騰，渾shen的肌膚泛起膿白的泡泡，像要從內bu湧chu什麼。

        「反應太強……這不該是你這種體型能承受的。」

        他皺眉，語氣中第一次chu現不確定。

        柴可原本只想製造一種可遠端控制的低等蛆型機體，作為戰場上污染xinggao的生化病毒運送者——「活體容qi」。牠們不需思考，只需服從。他們只要能忍受gao濃度屍毒、能夠攀附、鑽ru人體，完成病毒釋放，任務即成功。

        但我——不對，屈臣皓——產生了突變。

        在他不小心注ru過量的神經促進因zi與錯誤交叉的骨胚素後，我的體內開始組織重組。細胞開始排列chu原始的神經軸突，甚至在腹bu形成不完全的肋骨結構。白se的肉團一點一點收束，勾勒chu人形的雛形。

        我「長chu」了聲音中樞。

        我能「聽懂」他的話語。

        我，開始變成某種……異常存在。

        柴可面無表qing地敲xia鍵盤，記錄：

        異常報告45號體：

        形成初階腦bu構造。

        分mi異常黏ye，ju腐蝕xing。

        腹buchu現類人脊骨、肋骨雛形。

        對聲音產生明確反應，似有理解能力。

        評估：失控風險gao，建議銷毀。

        「你太危險了……」他低聲說，彷彿怕我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