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特搓着他那油光发亮的脑袋，小睛里没了往日的戏谑，只剩无奈和担忧。“艾米莉小，他一向神鬼没，从来只有他找我，我可找不到他。不过……”他压低了声音，瞥了一门的两个执法者，“您真该听听劝。勿忘我的人，去那花园？哈，那就是把脑袋别在腰带上玩命！执法队那些狗崽们，睛可毒着呢。艾安这小，为了给您送画，这几个月跑得那么勤快，我早就提心吊胆了！他今天要是真去了，现在还没回来……啧，怕是凶多吉少啊！”

        “凶多吉少？”你的心猛地一沉，蓝眸死死盯住巴特，“什么意思？说清楚！”

        一种从未有过的绪攫住了你。那不是愤怒，比愤怒更复杂，带着一种沉甸甸的、让你发闷的东西――疚？不，艾米莉从不疚。但此刻，想到艾安可能因为给你送画而遭遇不测，那沉甸甸的绪几乎让你窒息。你厌恶这种失控。

        房间比你想象的更小，也更……净。一张窄小的木床靠墙放着，铺着洗得发白的旧床单。一张缺了用砖垫着的破桌靠在唯一的窗，上面散乱地放着铅笔、炭条和一本闭上的素描本。空气里弥漫着一种带着尘土和汗却又莫名净的气息……属于艾安的气味。

        跟在后面探探脑的巴特上前用钥匙打开房门。

        “艾安？”你敲了敲门，没有回应。你试着推了推，门锁着。

        艾安不在。

        “他到底去哪了？”你转，询问巴特。你的声音里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呃……小，话是这么说，”年长的执法者额渗细汗，声音有些发虚，“但……但那些臭……那些阴影区的人，他们去能什么好事？不是偷看女学生，就是顺手牵羊，搞得花园乌烟瘴气。我们拦着他们，也是……也是为了维护圣光学院和花园的面，保护像您这样尊贵的人的安全啊！”

        一冰冷的寒意瞬间从脚底窜上脊背。你猛地转，凌厉的目光向门那两个执法者。“他说的是真的吗？你们就是这样对待想去沉思者花园的人？”      你的语气冰冷，带着贵族特有的质问吻。

        两个执法者被你问得一愣，脸上那谄媚的笑容僵住了。其中一个年长些的执法者试图辩解：“小，确保心区的安全和纯净，是我们的首要职责。从阴影区沉思者花园的人员，存在潜在的不稳定风险。依据条例，我们有权行必要的盘查和……秩序维护。这是规定程序。”

        他们的亲承认像冰冷的针，让你的心脏刺痛。

        所以，艾安每一次准时现在花园，每一次沉默地递上画作，背后竟然都潜藏着这样的风险？而他，从未提及过一个字。

        “意思就是，”巴特指了指门的执法者，“他们有一万种办法让一个‘阴影区的臭虫’消失得无声无息。随便找个由――‘偷窃’、‘冲撞贵族’、‘擅闯禁区’，关黑牢里打一顿算轻的，打断扔，或者脆……您这样的贵人，大概想象不到他们的手段有多脏。”

楼。巴特指的那扇蓝木门就在走廊尽，门没有透光亮。

        “规定程序？”你打断他，声音不，却很有威严，“我只知，瓦卢瓦的法典里写着，沉思者花园是公共景观，对所有居民开放。法典里有哪一条写着‘贫民窟居民禁止’吗？还是说，你们的‘规定’，比法典更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