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边，黄默洋正坐在楼树荫底，嘴里叼着一薄荷烟，小狗趴在他脚边，偶尔抬蹭蹭他的小。

        他就是从那时起，知人不能指望太多――不是亲还是。

        他盯着前院的木栅栏发了会儿呆，脑袋里也没什么容。其实昨晚他几乎没睡。凌晨两，他盯着天花板，不知自己在想什么，心里就像被掏空了一样，什么都不想，又不了任何事。

        后来又谈了一个，那女孩更明艳，一开始他觉得她很不一样，可渐渐的他又开始离。

        ――楼上那间房间，她是不是也在想他？

        那两个前女友的确都很漂亮。是的，大、风、会撒，朋友见了都说“洋哥真会挑”，可他们谁都没陪他走太久。

        他真的不是不想，而是心里早被掏空了。爸妈离婚那年他才十三，他妈带着他搬走，他陪她熬过病床上最后半年。她死后，那个总把钱当恩赐丢给他们的男人，立刻就换了新老婆。

        她跟那些他谈过的漂亮女孩不一样。她不是“值得炫耀”的对象，但……他觉得自己有想了解她。

        其中一个，是在他妈刚去世那年谈的。他其实已经对人失去了什么期待，只是别人靠近了，他也懒得拒绝，就答应了。

        直到今天早上他开门，看到许轻站在门。

        她很。他很冷淡。他们约会，她拍照发朋友圈，说“我男朋友好酷”，他就站在那里让她拍，像个摆设。后来吵了一次架，她说他“心跟死人一样”。他没回嘴，她就走了。他甚至没有去追。

        睛涩涩的。她掐灭手机屏幕，把脸埋了膝盖里，仿佛这样能挡住自己那狼狈的自卑。

        他一开始以为能填补空虚，后来发现也不行。可以，心却一直是冷的。

两人贴得很近，像是烈地相着。

        他忽然想发一句话过去，又收回了。完烟，他摸摸狗脑袋，转回房。

        再往前，还有另一个女孩，一样漂亮，一样材火辣――在游乐园，在酒吧，在阳台上自拍，每一张照片都仿佛在说：“我们。”

        他喜漂亮的、活泼的、自信的，而她，

        她穿着睡衣，发乱糟糟，睛还没完全睁开，抬看他时带着无措和紧张。那神让他心里生一种难得的柔。

        许轻的指尖停在屏幕上，鼻腔有发酸。

        她自问不上“好看”两个字，更别说“火辣”、“漂亮女友”这种词。

        她不是那种会主动靠近的女孩，但她的存在本就安静地拢住了什么。

        他低看了手机，微信列表里，她的像安安静静躺在那里。

        她忽然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发还没扎，脸没洗，穿着一件睡衣坐在租房三楼小床上，桌上摆着一只还没洗的豆浆杯。她甚至还没卸昨晚便利店的疲惫，就要面对黄默洋那样一个……已经拥有过很多好女孩的人。

        烟味淡，不呛，是他选得特意温和的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