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婚禮
姜小jie從來不理解婚禮的意義何在。
她堅定地認為這是一場大型換裝羞恥play。新郎新娘負責換裝,賓客負責為兩人洶湧的愛意gan到羞恥。而為了讓大家甘願見證這樣的場景,新人自然要在飯桌上輪liu擺chu許多jing1緻調味的動wu屍首,表示愛、死亡與生理慾望的密不可分,同時賓客也會gan念他們shen心靈與經濟層面的付chu,因而在表示祝福的紅紙袋裡面sai錢,畢竟天xia沒有白吃的午餐。
多少有點不適合在人類社會生存的姜寶韞,對自己的婚禮也抱持著同樣想法——但並不討厭換裝的bu分,主要是因為太好看了。凌晨四點就被拉起來半夢半醒地化妝,接著被sai進車裡,到了現場再進行一堆繞得她頭昏腦脹的liu程,一直努力當個稱職傀儡的姜寶韞心志卻十分堅定,從頭到尾腦袋盤旋的想法只有幾個:裴應在哪裡?鏡zi在哪裡?為什麼我們兩個把自己搞得那麼好看?
於是她剛讓新娘秘書補完妝,得了空就跑去隔兩個房間的新郎準備室偷窺,裴應專注地旁聽她大哥姜寶旬和攝影與主持人交代細節,姜寶韞盯著把額前碎髮全向後梳的裴應側臉,因為很少看見他這樣凌厲的樣zi有些發楞。
「姑姑你在zuo什麼?」來當花童的表姪zi從新娘準備室裡跑chu來找她,只有半個人gao的小冬瓜shen上背著兩條固定褲頭的吊帶,紅se領結襯得肉嘟嘟小臉格外可愛。
「噓——小銘你會嚇到壞人的,他們等xia來抓我們哦,被抓走沒有午餐吃。」儘guan小冬瓜很可愛,從來不為meise動搖的姜寶韞依舊狠心蹲xia來恐嚇他。
還透過門縫看著裡面的小男孩轉shen就開始衝刺,一面大喊著,「姑姑快跑,壞人來啦——」
姜寶韞轉回去發現門被拉開了,姜寶旬居gao臨xia瞪著妹妹。
「姜寶韞你到底識不識字?」姜寶旬指著門上的牌zi開始借題發揮。「新—郎—準備室,你是來質疑新郎、理解新郎還是來成為新郎的?婚不要結了回去再念六年小學怎麼樣?」
「好的,順便帶上你去重新投胎怎麼樣?你已經糟糕到再教育也救不了了。」姜寶韞拉住彎腰對她伸手的裴應順勢起shen,ting直腰桿回瞪哥哥。「沒人找你,你再煩我就叫嫂zi來。」
「媽的,告狀jing1……」姜寶旬轉shen走了。
姜寶韞拉著裴應瞟一yan,低頭去摸摸他的領帶。接著yan珠又往上掃一yan,再掀開他的燕尾外套看了xia裡面的襯衫。鬼鬼祟祟再瞥一yan,舉起他的手nie了xia袖扣。
「來檢查衣服嗎?」裴應看著她披在左肩上的魚骨辮和辮zi旁綴的薰衣草,強自鎮定問她。
姜寶韞搖搖頭,偷摸著還瞅一yan。
「你想和我說什麼但不好意思說?怎麼會不好意思呢?」裴應察覺到她難得羞澀,很愉快地逗她,一面伸chu手指打算把她前額落xia來的碎髮梳好。
「不要碰我頭髮。」姜寶韞擋住了他的手,抓到機會想轉移話題。「那是故意梳xia來的,我剛剛想把它黏上去被碎碎念了。」
「哎呀,為什麼念你,明明都好看。」裴應隨kou安wei她,故意彎腰把臉湊上去,幾乎要貼住她的鼻尖。「所以,你真的是來看衣服而已嗎?」
裴應沒有發覺自己的撩撥過火了,姜寶韞——一款順風局熱愛擺爛、逆風局驍勇善戰的人機——終究因此覺醒,革命chui響了第一聲號角。
「不對,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姜寶韞也不害羞了,盯著裴應開始實話實說。
「啊……這樣……」他一時語sai。
「其實我剛剛一直在看鏡zi,因為我好好看。」姜寶韞淡定的繼續敘述。「但是大概半小時前你從門kou經過,我就覺得鏡zi有點無聊了,然後開始想要過來偷看你。」
「嗯。」裴應稍微閃開她明亮過分的堅定yan神,看著散開的粉紫裙襬。
「真不知dao你為什麼這麼討人喜歡,好奇怪。」姜寶韞握著他的手無比真摯的發問。「所以你等xia有空的話能不能也來找我?我要chu來一趟好困難啊。」
其實裴應要choushen也不容易,但是他什麼都沒說,還是點了頭。
姜寶韞忍住了把自己全妝的臉sai進他xiongkou的衝動,一面仔仔細細盯著他看一面拉住他的手愉快地晃,最後被忍無可忍的姜寶旬趕回去了。
接xia來的兩個小時內,新郎從新郎準備室裡神秘失蹤了五次。每次失蹤人kou都在姜寶韞shen邊尋獲。由於剛剛在準備室門kou的對話沒人聽見,因此穩重的新郎何以屢屢chu逃就成了未解之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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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禮過程姜寶韞是一點也不記得了,她繼續接受來自四面八方的指揮,毫無靈魂地在現場像顆陀螺四處亂轉。終於熬到xia午兩點賓客散場,雖然邀請人數不多但也累得夠嗆,裴應還在給工作人員發喜糖和紅包,累到魂遊天外的姜寶韞挽著他假裝自己沒有在摸魚。
「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