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垢的冷血。他有時為此覺得害怕，有時又覺得這樣也好，反正自己遠遠看著，她就在外圍無關緊要地繞圈也不跑。

        至於姜寶韞會不會愛人，他沒有想法，至少從前沒有。

        **

        他洗好澡進了廚房，二樓都是番茄油燉菜的厚重香味。

        姜寶韞把勺給裴應讓他看著爐，拿了衣服自己也去洗澡了。

        裴應失魂落魄地攪著冒泡的燉菜不讓它粘底，腦裡依舊在思索愛為何。直到姜寶韞披著濕的長髮來，試圖從鍋裡偷走一顆香菇，他才終於覺得能氣。

        「妹妹，你覺得愛是什麼？」裴應把問題丟給她。

        「呃……的指代詞彙？」姜寶韞只關心鍋裡燉菜，千方百計要繞過裴應的防線去夾一朵花椰菜。

        「真的還沒熟，你不要想了。」裴應牽住她的右手摘筷，彎腰盯著她看。「不要用問題回答問題嘛。」

        「一種盒……為了包裝複雜的，避免人類在思想裡山窮盡無所事事，我們將它命名為愛……比較接近name      it      to      tame      it的態度吧。」失去偷菜工的姜寶韞十分憂鬱，在急需補充糖分的時刻艱難表達。「愛是虛名，問題本在於『盒裡面裝什麼』，但是也許不要認真深挖會更好。」

        「噢，這是你對愛的定義。」裴應知她沒打算帶自己的形，只能順著她的思路徐徐圖之。「那麼實際案例討論呢？」

        「這可以分成他人和自我來討論的。我的思路會是先解決我自己，接著確定知識論中的他心問題立場，這樣再順著推論到他人上。」

        裴應緩緩點頭。

        「而我搞不懂自己。」姜寶韞有點心虛，為自己的虎頭蛇尾到羞愧。「我不知什麼時候開始，才可以將針對同一個主體的打包起來命名為愛……所以大多數時候就跟著大多數人的用法，多說總是沒有壞處……其實這樣的語言使用方式很廉價吧？可是我懶得多想，深探討也並沒有很大的收益，反正本來這詞彙的發明就是要方便大家不假思索的。」

        「雖然沒有結論，但你想得好仔細啊。」裴應一直知她伶俐過人，得到這樣的答案倒也不意外，著姜寶韞的臉頰誇她。

        姜寶韞得意的笑，意識不想多糾纏這個問題。

        「我好餓。」她把裴應放在臉頰上的手抓來啃，齒不清。「梧要零……想疵晚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