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罗竹君有些松了气。这个“老李”,应该不是她的父亲。
“老李,这麽多年了,我和竹君就是两个人过日。她从来不知
她父亲是谁,我不想破坏现在的平静。”母亲低声说
。
台边,空气中混杂着汽油味和湿土气。回家的路不远,她一边走一边观察街——夏季的风从行
树间穿过,
动邮筒上的贴纸和电线杆上的小广告,像是在细语些什麽。她习惯了这样的归途,每周一次,就像检查生活的缺
是否仍完好。
车闪着光,像一
潜伏的黑豹,低调却不容忽视。车牌是外地的号码,标志是一对展翼的翅膀,黑底中嵌着一个银
的“B”。罗竹君不懂车,但这种标志她从未见过。她
意识摇
,自嘲地笑笑——车的牌
不重要,重要的是,它为什麽停在她家门
?
她蹑手蹑脚走院
,透过枝叶疏落的树丛,偷看客厅
的
形。落地窗後,一位年约五十的中年男
站在母亲对面,穿着笔
的西装,一脸严肃。而妈妈低着
,眉
紧蹙,神
显得有些为难。
她的世界,在那一刻,悄然颤动了。
“竹君。”
“罗家?”罗竹君皱起眉,“除了我们,还有谁?”
“你请回吧。”
“二太太,这些年辛苦妳了。”对方语气恭敬。
母亲沉默了,一脸纠结。即使曾经受过伤害,那段过往,似乎仍无法轻易抹去。
“先生现在病得很重,如果真的……有个万一,难不让竹君小
见上父亲一面?”
她妈妈平时鲜少与人来往,朋友更是寥寥无几。这辆调的车,显得突兀而诡异。
“竹君小。”母女二人一同开
,语气不一样,
绪却都很复杂。
“妳的父亲,他……”老李试图辩解。
“别叫我二太太,我担不起这称呼。还是叫我罗秘书吧。”母亲语气中带着怒意,显然不认同他的尊称。
老李不怒反笑,“小果然是冷家人啊。”他收起笑容,补上一句,“我知
这事突兀,但我必须转达太太的话。她说,如果妳不答应,她会亲自找上罗家的人好好谈谈。”
直到她走到家门,才注意到那辆停在屋前的黑
轿车。
“我没有父亲。”她斩钉截铁,“十九年来从来没有。”
“我不见。”罗竹君冷冷地开,声音打破屋里的沉默。她走
客厅,站在花瓶旁,仿佛从阴影中现
的幽灵,目光如寒霜。
母亲脸骤变,像是突然苍老了十岁。她紧紧抓住女儿的手,声音颤抖,“是我……娘家。”
一时间,罗竹君竟还以为这位可当她祖父的男,是她的亲生父亲。
罗竹君愣住了。这些年,她一直以为母亲没有家人。每个年节,都是母女俩相依相守。如今,却突然冒一个“娘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