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完成以後,沒有聲音
她洗完最後一個鍋zi時,時鐘正好指向五點二十五分。
手像不是自己的,shui開得太強,泡沫亂濺,她gen本沒在guan。
ca乾、放上平台、把shui關上,她站直,望著那一整排被她磨得發亮的鍋碗瓢盆。
她不知dao那些乾淨有沒有達到他的標準,但她知dao——自己沒混。
她真的,把每一個都洗乾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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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回過頭,看了一yan廚房門kou。
沒有人。
沒有腳步聲,沒有他的聲音,沒有他冷冷的指令。
她心tiao有點快,但不想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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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檢查了吧…」她小聲說。
但她沒敢喊。連敲門都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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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坐到餐桌旁,手臂架著桌緣,臉壓在自己的袖zi上,頭有點昏。
胃像空氣打進去後整個漲開,嘴巴裡都是藥的苦味和泡沫味混成的噁心。
她想睡了。但更想吃東西。
但他沒chu來。
五點半到了。還是沒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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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甘心地站起來,走到廚房裡,把所有鍋碗排列得更整齊。
調角度、對齊位置,甚至ca掉剛才她自己留xia的幾滴shui痕。
再看一次時鐘,已經五點三十四分。
「幹…你是不是故意的。」
她咬牙,站在原地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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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五點三十七分,書房的門開了。
他chu現時,手裡還拿著平板,視線一如往常,不看她。
只是走進廚房,一件一件開始檢查。
她站在牆邊,沒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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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拇指撫過碗緣,拉開chou屜看排shui孔,甚至連砧板底xia都翻過。
她心tiao開始亂,她討厭自己這麼在意。
但她更怕——被挑chu一個錯誤。
然後她晚餐就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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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終於停xia動作。
轉頭,視線終於落到她shen上。
只是短短一yan。
但她真的有被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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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成度符合要求。」
他這麼說,聲音像是he對清單的語調。
她沒回話,只狠狠點了一xia頭,裝得像是「早就知dao」。
但她知dao自己心裡那瞬間有多快樂。
不是gao興,是鬆了一kou氣。
還有一點點……連她自己都想掐死的,滿足g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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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chu廚房,留xia一句:
「十分鐘後用餐。吃完碗自己洗。」
她站在原地,差點笑chu來,又趕緊把笑意吞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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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是因為快吃飯了才開心。
她只是想了一秒:
「他來了,他真的來看我洗完了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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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想過,被肯定是這種gan覺。
而這種gan覺,比吃飯還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