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夫人昨儿还说要您多读些《女诫》《列女传》，您倒好，又买这些闲书！"珠儿急得直跺脚，"还有那架焦尾琴都在库房落灰了，琴师这个月来了三回，回回都扑个空。更别说女红..."

        卓禹愣怔间已接过心，指尖碰到对方袖绣的缠枝纹――这般细绣工，在江南绣坊也要卖五两银一尺。他低咬了糕，甜香里裹着淡淡茶香，竟是用上好的云雾茶调过味。

        这日楚曦和在魏朝的都城里闲得发慌，照例带着珠儿在街市上晃悠。她刚在书肆淘了两本新的话本，正滋滋地揣在怀里，珠儿就跟在后絮叨开了。

        "多谢姑娘。"他抬时，目光已将来往商贩频繁的街、檐巧的八宝灯笼、乃至柜台上那套钧窑茶都扫了一遍。最后落在楚曦和腰间晃动的鎏金算盘上，那金珠碰撞的脆响，分明是足黄金才有的声韵。

        楚曦和盯着前这人，总觉得似曾相识，不由脱而："我们是不是见过？"

        卓禹闻言后退半步，双手抱拳行了个标准的拱手礼："在卓禹，方才多有冒犯，还望姑娘海涵。"他低垂的睫微微颤动，耳尖泛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红晕。

        楚曦和忽觉掌心微，原是片柳叶飘落。再抬时，那落魄书生模样的人已隐晨雾中，唯余青石板上几滴糖渍，在朝阳泛着蜜的光。

        "哎哟――"她一个踉跄，手里的话本哗啦啦散了一地。珠儿刚要上前，却见那人已经稳稳扶住了自家小的胳膊。

雕花木门刚被推开，檐角铜铃还在叮咚作响。楚曦和正将新的枣泥酥码青瓷盘，忽见门外石阶上坐着个灰布衣衫的年轻人。那人虽衣衫半旧，倒浆洗得净，只一双磨破的靴底沾着长途跋涉的尘土。

        楚曦和暗自好笑，不就是不小心碰了手臂嘛。她这个现代人虽然觉得古人太过拘谨，但也不敢在这个礼教森严的朝代太过张扬。万一被当成什么妖女，那可就麻烦了。

        "姑娘当心。"清朗的嗓音在响起，楚曦和一抬，正对上一双着笑意的桃花。

        楚曦和掏掏耳朵，把话本往怀里又了："珠儿，你再念叨去，我耳朵都要生老茧来了。"说着转就要往胭脂铺里钻，谁知迎面就撞上一堵人墙。

        "客官可是赶了夜路？"楚曦和用油纸包了块琥珀的蜜三刀，浅笑盈盈递过去，"新熬的桂花糖，尝尝可还？"

        "原来是卓公。"她展颜一笑，眉弯成了月牙，"我想起来了，前些日你在甜馨斋歇脚时，我还请你尝过新的桂花糕呢。"

        卓禹闻言又是一揖，青的衣袂随风轻摆："姑娘好记。那日的心，着实令人难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