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惟的哭声顿时更响亮了。

        江州……江州？

        帐外传来一温吞担忧的少年声音：“公主？您怎么了，可是受了什么委屈？”

        李敛语气平静，却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怅惘。

        “你来什么？”齐惟噎着问，拿起我递去的帕胡乱着泪鼻涕。

        真是一个都不让人省心。我即刻起，提起裙摆疾步向外走去。

        “如此说来，您的母亲便是肃王妃陈月？”我心计算着陈月嫁人与生环姑的时间，总不成是嫁人之后才生的环姑。

        齐惟心思比任何一个北国皇室都纯净，齐雀很小，她也很小，但她知心疼，想到此，我也无言心疼，冬宛怀他时本就满心忧愁，生来也不他，想必是凉透了心。

        “比晋王兄晚生几日。”李敛答得恭谨。

        军帐一时沉寂，我俩相对无言。我深一气，终是举起那杯酒一饮而尽，间灼一路烧心底，“齐长君说，齐雀死了。”

        那少年无奈，只得掀帐来，对我恭敬行礼：“在肃王世李敛。几位王叔与王兄无暇他顾，在……与昭阳公主还算亲近，特来探望。”

        她风风火火冲了去，帐只余我与李敛。他依旧乖巧站着，垂眸敛目，静候吩咐。

        “世今年多大了？”我放缓声音问。

        “我去找他算账！”齐惟猛地站起，圈通红却杀气腾腾，“早看他不顺！屡次擅离职守，军法何在？不如斩了！”

        原来在外，李绪除了那张脸，真是一无是。

        李敛面难，那温善谦和的模样，像极了她，让我一时移不开视线。

只当我们小打小闹。我觉得他心狠不计后果，他觉得我矫妇人之仁……便渐渐疏远了。”

        “极北的风雪太大了，是我一个又一个夜晚把他捂在怀里睡，他冻得受不了，一直哭，一直哭……父皇嫌吵，让我抱远些，我就一直抱着他。娘也冻病了，没，他就吊着一气。后来，遇上百年不遇的雪崩，冲毁了山的落脚，等我找到他时，早已僵透了。”

        正待再问，帐外又有兵士急报：“长公主，晋王与昭阳公主争执起来，昭阳公主受了重伤！”

        我心中默念两遍，忽如电光石火，茅顿开，破局之，竟在此！

        原来如此。

        李绪的乖巧是装模作样，藏着癫狂逆骨。而李敛的温顺，却似发自本心，让人不忍斥责，只想轻声细语相待。

        “是晋王兄他……无视军规，擅自率军攻打江州诱敌，方才归来。几位王伯都拿他无法。”李敛语气斟酌，透着无奈。

        齐惟最怕我问这句，嘴一瘪，眶瞬间红了，委屈与悲痛交织：“当时后追兵不断，自难保，哪还顾得上他。你娘亲知要北逃，天寒地冻，她受不住，又偏疼你，是留你，可齐雀那般小，又如何受得住？

        “我不信他就这么没了，一直抱着，想把他过来。”她哽咽难言，一位飒英姿的女将军，此刻哭得如同迷路孩童，撕心裂肺，“后来是齐长君看不去，是把齐雀夺过去埋了，自那以后，我夜夜都能听见他的哭声，像是梦魇，缠着我不放。”

        “晚辈生母……”李敛回忆，“当年达远候造反，围困肃王府，她受惊难产，生晚辈便薨逝了。父王因此悲痛成疾，一直不好。但凉州总需人打理，母亲……是后来嫁过来的，将府中上打理得井井有条，对晚辈亦视如己。”

        我已许久未见如此气息纯净、举止沉稳踏实的少年了。他站在那里，便给人一种安稳可靠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