藏在侧的指尖攥紧袖，将那一搓得泛起褶皱。

        被柔拽回的思绪丝丝缕缕，将纪舒钦包裹其间，诱惑他重新睁开了。

        似乎陛忘记了……他上那些因好药而养的瘾，平日里若是不想诱起，便不可沾半甜意。

        纪舒钦静默片刻，像是极艰难极艰难才决定。

        谁知竟这样巧。

        这话看似有理有据，实则掺着些好没规矩的理，谭福暗自了把汗，忍不住还是开劝：“陛如此，似乎不……。”

        意识还未回神，刻在骨里的痛苦记忆主导这副躯顺从地偏过去，双禁闭，意识绷紧神经。

        “回陛，暂时并未发现。”

        雍昭微微勾唇，心难得好了几分。

        转瞬即逝的恍惚绪还未来得及经由这只手掌传到另一人的前，便悉数散开了去。

        雍昭自嘲般笑笑，一堵住谭福后半句话，而后也便不再为难人，一抬手将他也遣门外，自己又凑到纪舒钦侧去了。

        “是……”

        “回神了，纪舒钦。”

        总算有这么一件勉可算好事的事。

        痛苦与幸福交织在一起，纪舒钦脑中混沌不已，茫茫然应了，又过片刻，才忽地想起自己应那一颗糖的事。

        纪舒钦怔怔看着雍昭那如蜻蜓般抚过自己的指尖，还未及反应，耳边便又响起雍昭并无怒意的促声音。

        “朕着这昏君名号挨的骂名还少吗？倒也不差这一件，那帮大臣奏便让他们奏去。”到底还是前世被骂得多了，如今别的什么没练成，倒是挨骂的本事见长。

        他什么也未说起，只讷讷应了一句：

        “今日论理，摄政王不该，但他既然来了，便定是些火烧眉的大事，如此要事，十万火急，怎好耽搁？依朕看，一会也不必传他去御书房了，直接让人来朕寝便是。”

        雍昭倒也便歇了继续逗人的心思，转而显一副严肃的神，开：“摄政王即刻便到，今日只怕是为了西苑之事而来。此事你既已知晓，便无须回避。只不过，朕还需要你合，演一副昏迷不醒的模样，好叫那萧程望放警惕。”

        “遵旨。”

        “纪舒钦，你一向……这般不禁逗么？”隔着距离，雍昭微眯起，抬腕在空中轻几，隔着错位视线，似是正挠在纪舒钦前。

        方才被迫端坐着倾听两人对话的人终于得了个歇息的空闲，却还未来得及上一气，便又被雍昭倾凑近的动作打了个措手不及。

        景施这一倒算是赶巧了。

        一刻，雍昭那温掌心轻轻抚过的瞬间，便让从前那些并不好的记忆悉数翻了篇。

        昨夜因着景逸临阵脱逃的事，自己便未在西苑久留。

        她想遣景施，本不过是因着昨日西苑闹剧，自己私心猜想着与摄政王有关，正可借由两人这一次的会面摸蛛丝迹。

        雍昭看着他的反应，一时觉得好笑，便忍不住又开调侃。

心思缜密……有意为之。

        本打算开分辨一番的人一撞上这般逗形，又一打结，结巴着说不完整的话来了。

        “那便先且不，放他去。你派人去往西苑递一份摄政王的消息，若是他有其他动作，再来报朕。”

        “洗漱、用膳、服药，再吃颗糖。吃完了，才许你去读《军工要式》。”

        雍昭闻言，一勾唇笑了。

        苦等一夜的景施憋着满腹怨气，只怕也才刚刚歇息，若是听了摄政王的消息，想必会捺不住前去问起。

        话到此，也算是交代完毕，然而雍昭才打算开遣人，忽地又想起纪舒钦的事，于是转个又问，“纪舒钦醒来的事，可曾透过消息去？”

        “可还有其他动作？”

        “那便好。朕这便领纪舒钦看场好戏。”她自说自话了句，而后才转向谭福，冷笑了声，缓缓开说了计划来。

        他循声看去，雍昭的神明媚鲜艳。

        糖——

        景施的事算是彻底说完，雍昭便，又：“这些奏折先不必动，随朕就在寝里待着。萧程望若是问及，便说朕今日疲乏，还未起。待半个时辰，待朕与纪舒钦用过早膳，再派人去传摄政王。”

        那便该有好戏看了。

        “回陛，不曾。”似是生怕自己解释不清，谭福微顿片刻，　便又细说，“纪公的消息本就只有近几位侍及太医知晓，人都是挑过了的，不会多话。”

        带命令意味的话语威慑力十足，容却是实打实的关切之。纪舒钦听得一愣，反应后只得匆忙扭过去，先应了句“谢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