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算是狠话，他在思考该怎样，专注地侧捧起她的脸，轻轻拭颊边的飞红，以为那是妆粉，却不知中午化的妆到现在早已半褪，残余不过一层似有若无的薄白。

        大钟不动声转移话题，以牙还牙，“那个男人就是你说崇拜很久的人？”

        小钟才没有心听他说教，听到一半，早就神飘忽，心不在焉。等他那个慢条斯理的语速把话讲完，早就忍不住狠狠怼他，“你好烦，我妈妈都没有这样过我。”

        他更烈地又一遍：“你是我。”

        但吃醋又是另一回事。

        “说到底还不是想睡我？给你睡你又不敢。”

        他艰难地在手机上打车，从后揽着她的腰，一边护着她冒雨往路边走，一边却斤斤计较地还嘴，“留神。再中途睡着，不放过你了。”

“被人甩了才来找我？你当我是什么？”她半真半假地刻薄。

        有什么好多讲的？

        “你当我是你什么人？你又是我什么人？”小钟忿忿然重新问了一遍。

        她是他。

        她竟宁可以为雨砸他的睛，又问了白痴的话，是不是隐形镜淋了雨不舒服？他告诉她真正令他魂牵梦绕的存在。手指绕过后掐着肉的丝花边，扯断吊带袜扣，解放丽的拘束。

        她想他应该也觉得来，她不喜那个男人。

        什么意思？

        犹是树底雨小，衣服还是很快被浸透，寒意沉沉地贴住，现曼妙的曲线，与也无差别。成双的罩状若蝴蝶，轮廓只见一隅，已有观山海意。

        在她中这副态度却是十足的轻蔑，他甚至不掩饰，仿佛当她小孩看不懂似的。

        她不明白。

        小钟被说得语。听他的话有几分理，很多事本来可以告诉妈妈，但在吵架的场合，又不是很想承认，反而因为被说中，更是莫名地来气，“你有什么资格讲？”

        可他偏偏回了一个像在哄她的答案，“你是我。”

        亲吻像一朵绽开的花落在唇角。她的巴本就为仰望他微微抬着，又随这场吻仰得更。最初止于，似认错，似安抚。她迟疑的回应略显木讷。雨声深浅不一，敲着每一场梦飞散的轨迹。望的火星混杂在其中引燃，迸裂向世界的边缘。

        不敢？他似乎觉得这个说法有可笑，同时听她这样讲，又未免心寒，闭上嘴不再辩解。

        “还是先想办法回去吧。”

        “是不是非要把你缚在边，一天上几遍，得不来床，上印满我的标记，你才肯老实？”

        唇关失守，变成一片不设防的野地。法的猫却不跑来，衔一抹胭脂，像系着续命的细索，缘着颈边缓缓放绳坠。新鲜的红痕断断续续渲染开，叠在她自己抓挠来的长印上。

        言语以外的绪让她如有所悟，他想说的，就像在以前的梦里，她觉到自己在他的里面。但这不只是她的梦，单机离线版，他也觉得到，她的确在。

        他也不能免俗地看怔了一刹，不顾她扯领花，正要解上衣的纽扣，忙将自己的外套脱了，丢过来盖住她。她不好好披，还想嫌弃地丢回去，他索用过大的衣服给她严严实实裹了一整圈。

        “是不是我不过来，你就要跟那个人上床？还是你以为天底的男人都跟我一样，带你去酒店是给你玩，不会真的什么？以前跟你讲那么多都是白讲的吗？为什么不惜自己？”

        意外的认真。

        他摸了她，像藤蔓追逐着走的湿意，变成攀附着她，捧着她，宛若侍奉一尊神像，将一切都献给她。眶为信仰的狂烧得通红。

        没人愿意过多谈论上当受骗的经历，尤其是事后自己也发现曾经中招的骗术实在拙劣，竟然那样轻易就被骗过去，多丢人。

        没人带伞。卖伞的店家也已远在几百米外。狭窄的檐人挤不，树底还姑且算是避雨之所。等雨停。至少等雨小些。她们不不顾她们的。四周寂静得异常，无车也无行人。路灯微黄的光，在雨中缓缓晕成一片，照见夜中深郁的翠意。

        “不了？”她屑屑望着他满是的狼狈模样，明知故问。

        “昂。”小钟坦然又不屑地应声。

        “你以为她不想你吗？一言不合就逃走，大事小事都不愿意说，你这个样，她才不得不背着你心。”

        听起来好像吵到一半吵不过，脆不讲理地说“我是你爹”。

        纤柔的抚更教她失控，越压抑越颤抖。泪掉来，天雨了。先是几滴打在肩、发间，像风摇落枝的宿雨，不一会的功夫，却乱珠般越坠越密，坠得发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