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过剩的力。
说话的机会变多了。她们聊了很多深刻的问题,如果说她对世界尚有些整的认识,大约就是在这个时期构建起来。她真正看见他们之间的代沟。意见的分歧让她不得不去想,也许听从他不是唯一的选择。
他除了在床上玩得花,此外就没有哪里不守旧。要说床上玩得花也不尽然。他的趣也未免老派。事过境迁,好像除了他
迫她的那几回,其他也不过尔尔。乏善可陈。
乱不会改变她们本来是怎样的人。
她不能将他当成生命的中心,也不必变得跟他一样。本来是显而易见的事,但她曲折地绕了很远,仿佛近来才重新发现。
那天的日光有些刺。长久待在空调房里不
门,她几乎忘记了外面是怎样的炎
。树木长青,因反光而泛白的街景还似在冬天。天日徒然地漫长,睡眠跟着无
不在的清光变浅。跟他在一起的时光走得很慢,她几乎错觉自己会永远停在十七岁的今年。长不大了。
“你会后悔吗?”她问他。
“恰好相反,现在的我很幸福。”
“幸福?这样的词语从你中说
来,真是难以置信。”
他不说话,却趴在她背后,拒还迎地勾引挑
。
一般这种时候,是他觉得有事错,却怕坦然承认更惹她生气。
她不太明白,正歪想得
神,又被他悄然放在
。
他志在必得的神说,上半年间,她为挑逗他所
的一切,全是他蓄谋已久的夙愿。
事果真如此吗?
有时他欺骗自己的本事比骗别人还要明。
“如果女儿和人之间只能选一个,你会选什么?”
答案很脆,“女儿。”
毫无疑问。
的状况该说是覆
难收,无路可退,更无
可
。究竟怎样的相
才算是有未来?她找不到
绪。只是兜兜转转,最初的问题没有解决,她们仍停留在最初的起
。
比预期中更显畸形,像没有
化完全的两栖动
,本
离不开
生活,但半边脚已经不得不跨在岸上,爬行的模样蹒跚丑陋。
如果她们的生活是一三级片,接
去该怎么演?一旦开始
,就无穷无尽地
,
到
望列车脱轨,像奔赴一场壮烈凄
的殉
。这正是观众的目的,没羞没躁的
官刺激和徒有虚名的
德赎罪券在脱离实际的狂宴中达成统一。
不然呢?你不想要《肉蒲团》而要《金瓶梅》?差别在哪?《肉蒲团》就是最俗的那种黄
小说,讲因果报应是为让人没有心理负担地窥淫,尽
它的作者李渔是公认的文化人。但《金瓶梅》好像真的想劝人止淫。
――想是在家闲得太久,近来她经常幻想自己是电影导演,在脑里写脚本,亲力亲为指挥拍摄,这里是什么样的场景,怎样布景摆
,用哪位演员,背景音乐是需要的,但如何让它像生活中真实的声音存在,也是一个考验技巧的问题。
这些东西有时她会跟他讲,有时也说不来,无从说起,到嘴边就变样。想说时他会听。他早已接受她的心里长着异己的怪
,
神
的,难以观测,更没法用医学的手段移除,如今已因安宁的生活陷
静止。但她仍不免偏执地想,那块畸形的瘤才是真实的自己。这世间除了他,不会再有别的人毫无保留地包容。
某天他要参加应酬,很晚回家。她知他提早说过了,却还是痴痴地坐在客厅一直等一直等,然后百无聊赖地看起电影。
一奇怪的异国古装电影,人
的妆造都很相似,甚至可说是雷同。差异只在于
份,而非
格和面容。她只从中辨认
一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两个人分分合合,拉拉扯扯谈了一整
电影的恋
,但她没有太看懂。后来去网上看文字版的剧
简介,她才发现这
电影拍的是一个男人和很多个女人。这样就索然无味了。她依然执着地
信,所有女人最终都是同一个。男人也可以不是唯一的,他是什么样不重要。
像她的梦一样,唯但很无聊。
他回时她正睡着。电影快放到结尾,曾经翻云覆雨的男人终于穷困潦倒,在一间群山环抱的小木屋里找回他最终的女人。
他把声音关了,又将睡着的她抱回床。她着
睛就要醒,迷迷糊糊说,厨房
着粥,怕他喝多了酒,胃不舒服。
但是不想醒来。她在冰冷湿的梦里漂
,海的深
是日光照
不及的寒意。她
觉到
肢退化成一丛凌乱的
草,随波逐
地摇曳。洋
把他送来面前,他说她不该
着肚
睡觉,不该总是蓬
垢面地待在家里,也不
门,会闷坏的。
她有生气,忽然拽着他倒在
上。
草长
他单薄的衣里。
一定要上班吗?
不上班,那什么?他反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