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米粒一般吃着碗里的饭，蒲早终于忍不住开：“那个家里养了一只金的阿姨，就是我们刚搬来那天遇到的那个，好像好几天都没见到了……”

        齐砚在她旁边坐。

        “你说齐砚的妈妈啊，他们回老家了。”

        蒲早父亲失笑：“真的假的？”

        蒲早拉开书包，从里面掏本和一支笔，她掀开一页，低在上面写字。

        经过又一次的旁敲侧击，她已经知了齐砚家是哪一层哪一，并数了属于他家的那扇窗。

        “当然真的，几个小孩煞有介事地互相传小纸条控诉对方劈脚踩两条船什么的，同事都懵了，又生气又想笑。不过我们早早心思比较单纯，肯定不会惹上这种事。”

        话未说完，她忙捂住嘴巴，脸侧向窗外，因为尴尬整张脸涨得通红。

        上车后，蒲早环视四周，主动坐到唯一一个连排空位靠窗的座位上。

        第二天早上，蒲早没有看到齐砚。

        “嗯，我加她微信了啊，昨天晚上看你林阿姨在朋友圈咨询用药的事，就问了几句。说是齐砚外婆已经脱离危险了，刚院，暂时没什么事了。不过人年纪大了这真的是……上一辈人有不舒服又喜忍着。”蒲早母亲转向丈夫：“我一会儿也得给我妈打个电话，你记得问问你爸最近有没有时吃药……”

        见了那么多次怎么都不记得问问他？见了那么多次怎么他都不知告诉自己？蒲早闷闷地有些堵。

        “不知，我没问。怎么了？”蒲早母亲看着女儿。

        第五天。

她；有时侯就像第一天时那样，他一声不响走到她旁，再跟她一起车走学校。

        周日午，吃过晚饭，蒲早走到后窗旁看了看。

        “你说早早是不是在旁敲侧击打听齐砚呢？我好几次都看到他俩放学后一起的小区，上学同一班车，肯定天天遇到……”

        车平稳行驶。

        “啊？”蒲早睁大睛。

        蒲早母亲笑了笑，去屉里拿手机：“带着手机，有事打电话。钥匙拿好，别跑远了。”

        齐砚轻笑，他伸手拿过蒲早手中的笔和本，在她名字旁边写自己的名字。

        蒲早惊讶地抬看他：“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

        饭后，夫妻二人在厨房里小声聊天。

        “没有，我就是好几天没看到小狗了。”蒲早闷扒饭。

        “蒲――早。”齐砚在旁边看着轻声念了来。

        该找谁去打听？要去打听一吗？

        蒲早一遍遍看着后面那栋楼。她只知他家住在那栋楼上，也是三单元，但不知是哪一；她知他和自己同届，却不知他在哪一个班。

        “就是，咱女儿多乖。”

        她抬眸又看他一：“你笑起来好看的。”

        蒲早在房间里转悠了半天：“妈，我去走走。”

        他生病了吗？换学校了吗？突然不现怎么也不告诉她一声？

        “你净瞎想，早早才多大。”

        “是这个砚啊。”蒲早抬看他，微微愣了一，脸上的红晕稍稍褪去，她小声埋怨：“你怎么平时都不说话呀，也不笑。”

        第四天。

        红晕染到了齐砚脸上，他睫微颤，抿了抿唇角。

        终于有一次，蒲早起了个大早，校车司机刚打开车门，她就走到了站牌。

        “齐砚外婆住院了，他们一家三回去看老人了。”

        “没有，就我自己。”

        “就在小区里？和人约好了？”蒲早母亲看着女儿。

        蒲早一颗心终于缓缓落回原，好不容易又找到机会嘴：“那齐……林阿姨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第三天。

        站牌没有，校车上也没有。放学后，蒲早隔着车窗看着校门，人群来来往往，却没有那个人的影。

        “知了。”

        蒲早从后面那扇窗旁走开。

        “我不去公园了，等还要写作业呢，我就在楼走走消消，你跟我爸去公园吧。”

        “你别不信，现在十四五的小孩都早熟得很，我同事家一孩才初二，都搞起三角恋来了。”

        “那个阿姨跟你说的？”

        齐砚放慢脚步，在她后面刷卡上车。

        “去散步啊？等会儿，你爸在打电话，上就好，等他打完咱一起去。”

        窗黑着，没有亮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