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

        本来是打算走的，只是今晚的雨实在太大，时不时天际还会亮起一dao骇人的闪电，原本说让方芷玉走的人也犯了难。

        他盯着窗外噼啪作响的雨shui，眉tou皱得很深。

        “哥，我走了。”

        门kou方芷玉闷闷的声音传来，这里隔音并不好，便也知dao现在外面雨xia得很大，赌气似的，她非要这个时候开kou。

        方止林an了an眉心，放xia窗帘，他转tou无奈dao：“等一xia。”

        “给妈打个电话，报平安，你今晚在我床上睡，我打地铺。”

        “哦。”方芷玉不太gao兴，但还是照zuo，她从shen上挎着的小包掏chu手机，对着电话那边说了什么，脸上表qing微微松开，再放xia手机时，刚才积攒的qing绪已经烟消云散。

        “和妈说过了……哎，但是，哥，我让你睡地铺是不是不好啊。”她小心翼翼问了一句。

        “那你睡地铺。”

        “不要。”方芷玉斩钉截铁。

        因为她只是跟方止林客套一xia而已。

        方止林被气笑了：“ai睡不睡。”

        这样的语气倒比刚才氛围轻松许多，没有那么冷冰冰，方芷玉得逞般轻笑起来，带着独属于少女的天真烂漫。

        yan前这个哥哥，明明只比她大两岁，看上去却透着拒人千里之外的阴郁和冷漠，尤其是他蹙眉时，看着英气的脸会显得十足地凶，要不是知dao这是从小和她一起长大的哥哥，方芷玉会以为他要揍她。

        方芷玉主动请缨去洗碗，方止林乐得清闲，他本想chou烟，临到tou，看到屋zi里陌生的背影晃动，拿起烟盒的手有片刻犹豫，最后还是放了xia去。

        “你要洗澡吗？”他问。

        雨声很大，碗筷洗刷的声音也很大，很显然方芷玉没有听见。

        方止林走到她旁边，又问了一遍。

        这xia方芷玉倒是听见了，她侧过tou去看方止林，两人距离不算近，再往中间的空隙sai个人都不会挤，哥哥比她gao，gao太多，他低xiatou，看见妹妹怔愣的yan神。

        “我是想说，这里没有给你换洗的衣服，给你找件T恤？拖鞋那边还有一双我的，没穿过，就是给你会很大。”

        “没关系呀，我都可以的。”方芷玉乖巧地diantou，shui槽里的洗洁jing1泡沫沾了她满手，她nei心忍不住吐槽起方止林简直糙汉一个，手套都不买一双。

        “好。”

        方止林没有这个多年不见的妹妹这么自然，他总觉得烦闷，尤其是被她看见这么狼狈的一面，心里总是带了气的。

        他转tou去找自己洗过的T恤，这种男士宽松的上衣也不知dao行不行，顺带方止林还找chu件大ku衩，莫名的，方止林想象chu妹妹穿上这衣服时的hua稽样。

        方芷玉，妹妹，看上去也不像是被克扣饮shi的人，为什么看上去要比他这个穷鬼还要瘦小得多。

        叹了kou气，他想起该给自己打地铺，外面没有可以睡的地方，他只好把卧室的床往旁边拖，留xia一dao能供他睡觉的feng隙。

        打扫，铺床，方止林将自己平时盖的留在地上，换了套洗过的床单被套留在床上，等他nong完，妹妹早已经洗完碗，拿着他给的衣服跑到厕所去洗澡了。

        外面雨还在xia，也没个要停xia的样zi，方止林坐在床边刷手机，外面在xia雨开不了窗，屋nei又re，才洗完澡不久的shenzi又泛起薄汗，他不耐烦地啧了一声，把手机一扔，烦闷地躺在地铺上。

        陌生的声音，陌生的气息，此刻在家里chu现的另一个陌生人，是他的妹妹。

        有多久没见到这个妹妹了呢，大概有五六年？他记不清了。

        小时候就傻里傻气，遇到什么都喜huan笑，方止林那会儿就搞不懂妹妹为什么跟个笨dan一样，现在长大也没见有什么变化，他都那么冷漠了，她跟听不见一样，还一个劲地叫他哥。

        正想着，shui声似乎停了，紧接着是一阵安静，方止林闭上yan，翻了个shen侧躺着。

        方芷玉穿他的鞋似乎很搞笑，shui滴挤jin鞋里，发chu咯吱咯吱的响声，小鸭zi似的，也不知dao在乱跑什么，好半天都没停。

        灯灭了，yanpi上唯一的亮光也消失，悉悉索索爬床的声音在外面雨shui的声音xia不值一提，但方止林就是听见了。

        “哥哥，你睡了吗？”

        方止林不清楚她又要搞什么，gan1脆没有回答。

        空气中是他熟悉的清凉薄荷的沐浴lou味，方芷玉没有接着问，味dao却qiang势地钻jin鼻腔。

        “哥哥？”她又小声喃喃了一句，像在试探。

        “......”

        “为什么你可以这么快睡着啊？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