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惊澜抬瞪她一：“那我就真学种菜给你看。”

        韶音眨了眨，笑着往他边蹭了蹭：“你要真愿意留这儿陪我种草莓种薄荷，那我现在就给你画一张‘种植工牌’，写：鲸鲨专属。”

        “到时候小孩看见你手都绿的，以为你是绿巨人了。”

        “我中的时候，其实最想的是野生动摄影师。”

        温惊澜看了她一，没说话，默默上了。

        “我们学校离海边近，有次生课组织我们去滩涂看招蟹，回来后我就在心里开始偷偷计划――要是哪天我也能拿着相机跟着纪录片剧组海，那该多好。”

        整个海岛的盛夏，都被他们成了清清的一锅叶汁汤――带涩，又清，又甜。

        薄荷叶摘回来后，韶音将它们放了厨房的搪瓷锅里，小火熬煮，不一会儿，一屋的草香和汽就弥漫开来。

        韶音用指尖轻轻拂过镜盖，声音低了一：“这是我攒了十二年的压岁钱，加上考上大学后爸妈给的奖励买的，算是送给我自己的升学礼。”

        她在他旁边笑得止不住，风过薄荷丛，带起满院的凉香。

本来就黑，薄荷汁染上去，明天连手心都青了。”

        她仰着，把巴搁在他锁骨窝边，神落在天花板某个角落，像在回忆什么特别遥远的事。

        电扇缓缓转着，窗外蝉声起伏，屋里明暗交错着斑驳的风光。

        “你以后要是住这儿，每年夏天都得染几手青。”

        他愣了愣，随后笑起来，一牙，低低地应了一声：“……行。”

        她说着翻了个，离开他的怀抱，赤脚踩到地板上，走到房间角落那个白立柜前。她拉开最面那个屉，蹲去翻了两，从最底层小心翼翼地取一个被塑料包得严严实实的黑盒。

        她笑了一声，又低摇了摇，神落在镜上：“大一、大二玩得最多，大三还拿它拍过实习项目。可大四开始忙，就慢慢收起来了。”

        “我不是说了嘛。”韶音放剪刀，整个人笑得快倒薄荷堆里了，“我早上割的时候才染了一指尖，到现在都没褪净。你还不信。”

        温惊澜低看了看自己手，的确是晒惯了的颜，但还是意识反驳了一句：“哪有那么夸张？我叶又不是去打。”

        结果不到三分钟，韶音忽然抬看他，睛眨了眨：“你手咋那么绿？”

        后院的薄荷长得正盛，阳光从叶片隙透来，地面一片斑驳。韶音卷起脚蹲在一边，动作娴熟地挑着叶掐。

        温惊澜低一看――他手套边缘没紧，手腕那一截在外，已经被薄荷汁染一圈淡青，沿着肤蔓延成一抹诡异的“花边”。

        温惊澜坐在小凳上，挽着袖，手臂上那一圈浅青的草汁印还没完全褪。韶音捧着装了冰块的薄荷盆，从厨房来，一手端着巾，一手拎着他胳膊：“躺着，我给你。”

        温惊澜有不好意思地收回手，耳朵慢慢红了，嘴里还是不服气地咕哝：“那我晚上多洗几遍呗……”

        “别摘上叶，摘底结实的。中午煮泡脚，晚上我给你熬薄荷冰后背，凉快。”

        “行啊，”她挑了眉，“那你别试试？”

        他一愣，脸上的表有绷不住了：“……这玩意儿怎么这么染啊？”

        温惊澜照着她说的，也蹲，伸手去。手才探叶丛，指节就被几片叶刮过，一清凉的汁蹭在肤上，没一会儿，就染了一指青绿。

        温惊澜只能躺，让她半跪在一旁，用湿透的巾一他手臂上的印。凉得很，巾贴上去像是整个盛夏被拧成了一风。

        许久，韶音忽然开，声音低得像风：

        “洗不掉的，鲸鲨先生。”她还在笑，“这草汁就跟你一脸晒痕似的，怎么搓都搓不白。”

        他低看了，不以为意。

        “你又不听劝，染得比我那年翻草堆还狠。”她没好气地回。

        韶音得认真，唇角却微翘着，像是笑意没完全收回。完之后，她把巾一扔，人直接扑上去，躺在他膛上。

        回到床边，她托着那个盒坐，把包装撕开，里面那台专业摄像机。外壳还保留着当初购买时贴的防尘膜，边角略有使用痕迹，但整保存得极好。

        “已经好多年没碰它了。”

        温惊澜没声，轻轻“嗯”了一声，表示他在听。

        两个人一动不动地躺着，彼此的心缓慢交叠，像是在同一片安静的里漂浮着。

        “后来我就开始攒压岁钱，不买裙不买漫画，连生日礼都让爸妈直接转钱。”

        她笑着一边爬起来，把一把叶拎到篮里，回看他还蹲那儿掰着手指琢磨染到哪儿了，不禁咯咯笑个不停。

        他有些窘迫：“我又不是小孩……”

        阳光，他手腕青一块绿一块，却没再遮。

        “那时候特别兴奋，连夜开箱，第一周就拍了三百多张校园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