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他：“表哥，你先不要喊。”

        秀云不知去了哪里，玲云倒是跑来，鬓发凌乱，满目凄惶：“莲二爷，不好了，有贼匪闯来，老太爷、老爷都被杀了！”

        周莲泱只觉脑轰然作响，话语听耳里，表还是一面茫然：“谁？你说谁死了？”

        玲云一跺脚：“二爷，姑娘，我们，我们得赶紧逃哇！”

        逃？为什么要逃？逃去哪里？周莲泱茫茫然看着玲云，乔璃却手脚很快，房间的一切她都很熟悉，别的不，金银细先收拾了一包，又拽披风，给周莲泱罩上。

        “表哥，表哥！”她握住他的手，狠狠一掐。

        周莲泱打了个颤，低，对上乔璃乌沉乌沉的。她脸青白相混，刚咳嗽完，形容分外虚弱。他浑一冷，又起来，反握住表妹的手：“好！走，我们快走！”

        推开门，玲云好歹经历过亡，哪怕吓得浑发抖说不囫囵话，也知晓该往哪跑。两人跟着玲云，了小院，来至静，顺着小路往大宅的后门走。

        已有盗匪闯后院，带着烟。杀声震天，周莲泱听到一声女人的尖哭，似乎是从他大哥院里传来的，一声比一声、一声比一声急，哭到末了，已是了血一般哀哀啼着，声音飘得老，接着戛然而止。

        他一只手揽着乔璃的腰，脚卯足劲儿往前奔跑。深夜倒不冷，两人还披着披风，裹一汗，但周莲泱脑袋还是晕的，不知是怕、还是恐慌，心里一哆嗦一哆嗦的渗寒气。他从来没觉得周家院有这么大，仿佛比他看过的波罗的海还要宽阔，怎么走都走不到尽。走着，走着，他突然觉得脚腕一阵锥心的痛，原来是踩到一块松石，整个人向旁边崴去。他还紧紧握着乔璃的手，这么一崴，两人都倒向后园的草丛里。

        他吓晕了，只觉得紧绷绷的，披风缠在上，像一条湿透的巨蟒，裹得他一动不能动。他张开嘴，想叫住玲云，求她帮一帮忙。玲云确实往后看了一，嘴巴抿得紧紧的，犹豫片刻，径直往前跑了。

        “表哥，嘘……别哭，不要怕。”

        一气声贴近他的耳朵，一只温的手也贴过来，给他了脸。周莲泱这才发觉自己淌了一脸泪，冰冰凉凉的，完全控制不住自己的绪，在地上打哆嗦。他想爬起来，想带着表妹继续走，可像是僵死成一块枯朽的木，怎么都动不了，还要表妹来安他！

        周莲泱举起手，死力咬去，直咬得冒血来，终于恢复些许气力。还没等他爬起，一重，却是被乔璃着后脑，压在前。

        他先是一呆，接着见到一个人影往前一地跑过去，手里提着一把刀，他看不到那人影，却能听见刀抡起来呼呼的风声，接着就是一声刺耳的尖嚎。

        是玲云的声音。周莲泱捂住嘴，咬住手心，拼命不叫自己喊来。那双温的手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拖起来，在假山的遮掩，两人离那人影越来越远，绕了一圈，往后门疾走。

        他的心里冷如寒冰，寒气顺着血向四肢。他想吐，又想哭，还记得边跟着一个更需要照顾的表妹，才勉撑住。

        后门越来越近，周莲泱已听到嘶人声，打起神睁大睛。

        黑暗里，没人灯，只有一火光，映衬几熟悉的影。是太太，还有小弟！周莲泱激动起来，想挥手大喊，又生生止住声息。宋则玉已看到他、还有他后的乔璃，疲倦紧张的面容却并未什么惊喜，反而抱住幼返登车，促车夫起驾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