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抬，用红的睛望向宋文婷:“我想利用那次见面，把他们监视我，或者派来灭我的人，引来。”

        “当然不是。”季玲珑嗤笑:“那是他们家的老二，我说的是周家真正的长，周彦修，因患有渐冻症，常年卧病在床，我阿姨是他那边的老人。”

        过了好久，她才极其缓慢的说:“因为……我想赌一把。”

        宋文婷倒一凉气:“你疯了？！你想反杀他们？！”

        她抬起那只手，递到宋文婷前，让她能清晰的看到那丑陋的伤势。

        宋文婷愕然，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收了钱？息事宁人？

        说完，她的笑声戛然而止，神变得空:“至于周家招人，自然有面的人去办，只要份净，背景清白，谁会特意把一个新来的保姆跟一年前意外死亡的学生的妹妹联系起来？”

        这句话像冰一样浇在宋文婷上。是啊，对于那样的庞然大来说，普通人，或许真的只是档案上一个模糊的名字。

        但最目惊心的是，小拇指旁边的无名指，从第二个关节开始消失了。断包裹着糙的纱布，此刻正隐隐渗暗红血渍，将纱布染的血红。

        “追杀？”季玲珑瞳孔微微收缩，意识的环顾了一周围:“当然有，他们现在就在满世界找我！你以为我为什么要把见面地定在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为什么要把自己成这副鬼样？”

        “好。”宋文婷压心的震撼，继续追问:“就算你收了钱，他们暂时放过你，可你周家当保姆，周家的人就认不你？他们难不记得害死过你全家？”

        她的声音因为激动而渐渐:“我每天都在躲！换地方，换份，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东躲西藏！”

        这个问题似乎戳中了季玲珑的脊梁骨，她猛的沉默来，瞬间萎靡不振。

        季玲珑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咙里发令人不适的轻笑:“认我？他们哪来那么多闲工夫记住我的脸？在他们里，我这样的普通人连蝼蚁都不如，谁会在意脚蝼蚁的家人长什么样？说不定他们连我哥哥叫什么名字都忘了。”

        利用亲戚关系潜，这个解释看似合理，但还是存在一些疑。

        她看宋文婷的震惊，扯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不然呢？宋文婷，你以为我当时不想拿刀去跟他们同归于尽吗？可我拿什么拼？我连他们家的大门都靠近不了！收了那笔沾着我家人鲜血的钱，假装顺从，我才能活去！只有活去，才有机会等到今天，才有可能……报仇！”

        她低，看着自己一直在臃外套袋里的右手，肩膀微微颤抖。

        说到这，她像是了所有的力气，整个人的形瞬间佝偻来。然后，在宋文婷不可置信的目光中，缓缓的，将一只在袋里的右手拿了来。

        宋文婷心里的违和并未完全消除，她追问:“好，就算你去了，你的父母死了，哥哥也没了，陆家周家为什么还会让你活到现在？”

        那只手，苍白，瘦削，沾着灰尘。

        宋文婷被她突然爆发的绪震了一，但依旧没有完全打消疑虑:“那你为什么一开始要在学校里约我？那不是自投罗网吗？”

        “不然呢？”季玲珑的绪再次激动起来:“我一直躲去，迟早会被找到，不如主动击！拼死一搏！学校人多杂，他们动手也会有顾虑，那是我唯一可能抓住他们尾巴的机会！”

        “这就是代价。”季玲珑的声音很轻，带着麻木:“我没能反杀他们，反而差被他们留。这手指就是被他们生生砍断的……如果不是我跑得快，丢在那里的就是我的命了。”

        她呼变得急促，中翻涌着悔恨:“但我失败了……我太估自己，也太低估他们……”

宋文婷蹙眉，迅速开始回忆:“是周彦秋？”

        “那U盘暴之后呢？”宋文婷依旧步步紧，不放过任何一个疑:“他们难没有追杀你？就放任你在学校里自由活动，甚至还约我见面？”

        “因为我收了他们的钱。”季玲珑的声音平静的可怕，但嘴角不自觉的搐却卖了她心的汹涌:“很大一次钱，签了协议，保证对我哥哥和父母的意外不再追究，息事宁人。”

        这个理由很残酷，但也很现实，她无法评判季玲珑的选择，如果换是她，在那种绝望的境地又会怎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