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天，江槐准备离开，我们都没提这段关系的未来。

        她不在意，用有些讶异的声音说：“你的猫好漂亮欸。”

        那天她打扮致，质半裙，黑丝袜，套一双玛丽珍鞋。

        我不免得意，又自觉有像听不得人夸女的东亚家长，摆摆手说，可了，半夜来神不睡觉，在八平米的房间跑酷。

        后来我才知江槐跟我一样，是相当执拗和自矜的人。这种碰撞的结果是熄灯后，我穿着那件背心，被江槐压在床上。

        猫没搭理她，也没有显敌意，缩回卧室了。

        但我不网恋，甚至没想过会见到江槐。

        电脑上是密密麻麻的浏览标签，最新页是地图，指向一位于嘉定的花鸟市场。

        几年前，我们刚认识，我在教室课间、回家路上，和半夜缩在被窝里时，总会反复播放她的语音，想象远端的人。这种似有若无的旖旎心思并不烈，比起慕，更像好奇。

        后来联系渐少，只有那盆花烛一直留着，从朝北的窗台换到朝西的，不久又等来一只猫。

        她偶尔会低声问我，季萧尹，你恋痛吗。

        她还是穿着睡衣，盘靠在床边，膝盖上放着电脑，边上有袋快吃光的薯片。

        我不知。

        我关门，说这是公共空间，地上脏。

        “小夜猫，”钟虞睛弯起来，“跟你一模一样。”

        晚上的江槐对我予取予求。

        “嗨，小猫。”

        我凑过去叫了声江槐，她似乎定决心要个优秀的一夜对象，转过来挠了挠我的巴，说：“小猫。”

        我问，你想去？

        我在黑暗里想，我了解这个人吗。

        她，说我的房间太素净，除了书桌衣柜什么都没有，即使空间狭小，添置花草是最好的。

        彼时还没恋过的我仍对第一次存有很多幻想，想象很多不寻常的、浪漫的、戏剧的场景，没想过一个好友列表里的名字会突然跨屏幕，搭乘飞机，落到我边。

的失真声音远不抵一个切切实实站在你面前的人。

        在线聊天的容足够勾勒一个人的多少呢，我们似乎谈尽天南海北和风花雪月，但我对江槐仍一无所知。

        钟虞第一次来我家时，先遇上了闲逛的猫。

        钟虞的穿着让她行动不便，一手撑在地上，一手扶墙，踮着脚半蹲，拖了些裙面在地上。

        我在她背后锁门，看见钟虞很小心地蹲，和卧室门警惕的猫平齐。

        第二天江槐起得很早。

        我和江槐维系了四天半真半假的侣状态。我陪她游玩，去侣餐厅，去购，又去花鸟市场挑了盆圆叶花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