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颊上，有些冰凉，却又意外地温柔。

        “你在发抖。”母亲说，指腹拭去她角的泪珠，仿佛在替她掩去脆弱，“烧还没退。”

        闻妄雪意识想躲，却被另一只手稳稳托住了脖颈，不容她退开。

        母亲低，视线落在她脸上，语声低柔：

        “听我说，好吗？”

        闻妄雪怔怔地看着她，没有应声。

        母亲没有立刻继续说去，只是伸手替她拢了拢耳边垂落的发丝。

        “我不擅长说这些，”她说，“但我会试试。”

        “我……”她顿了一，似乎在斟酌措辞，又继续，“我知你怨我。”

        “……也知我曾对你造成了很大的伤害。”

        “你小时候的反应，我并非无知。你哭、你靠近、你等待，我都知晓……”

        “但当时的我，确实未放在心上。”

        这句话刚一落，前的少女已经攥紧了她的衣角，力度大到指节发白。

        “……别说了。”闻妄雪打断她，声音发紧，带着烈的不安与慌张，“我，我不想听这些……！”

        闻夙渊垂眸看她，没有多言，只是低，在少女的唇上落一个极轻的，安抚的吻。唇分开时，她淡声：“我知有些话会让你难受。但你该听完。”

        “就一会，好吗？”

        少女没再声，却依旧急促息着。

        闻夙渊稍作停顿，继续：

        “并不是你错了什么，而是当时的我……确实没有‘心’。不是比喻，也不是夸张，而是事实。那时的我，没有真正的。”

        “对纯血而言，七六是可以知晓，却无法被应的概念。你是我的女儿，我知，就如我知白昼之后是黑夜。这是事实，却不会扰动我。”

        “但后来，开始现变化。”

        “我……开始对你生细微的绪涟漪。起初，我不清楚那是什么，更不懂如何回应。而后来没告诉你，是因为连我自己都无法确定，这些变化究竟从何而来，又是否会长久存留。”

        “我不想贸然给你希望，又亲手打碎它。”

        那句话落的瞬间，闻妄雪几乎以为自己听错了――“绪涟漪”？

        她怔住了，脑海里只剩这四个字在回响。

        那是……什么意思？母亲……她……母亲对她……？

        母亲没有停，依旧在继续：

        “……六年前，我并非故意离开。那时被派去执行任务，却意外陷了沉眠。待我醒来，已是六年后。我苏醒后的第一件事，便是去找你。”

        “那日你崩溃，我没有开，并非因不理解，恰恰相反――我太过清楚。”

        “我只是不确定，当时的我是否能给你想要的回应。若回应得不恰当，那只会令你更加难过。”

        “你不是在等一句敷衍的安，你是在等一个立场。而我，尚未准备好给那个答案。”

        “你问我，是不是因为你太让人讨厌，才会被我如此对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