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想到另一件事：如何灌了这一晚上酒，只有胃胀，半分急的觉也无？

        金事也没在意。他问完就被那乳猪源源不绝的香引住了。

        “怪……怪了，”他喃喃，“如何这般香？西荒、不，南岛那边的香料都用过，也没见过这般香的。”

        “咔。”

        掌柜重新斟上：“老哥，我们接着喝。

        金事仿佛被一盆冷兜浇，浑酒意去了大半。

        “这菜名叫‘醉金山’，平日就是在那枫林中放养的，临烹调时候，需用枫酒连喂三日，将畜生脏腑彻底清理，当日以酒重新灌满，再于炭火上烘烤整夜，方能有这般香味――老哥见多识广，全猜中了，小弟佩服，来来来，再喝些！”

        “老哥怎么不喝了？”侧，掌柜呵呵笑着，在金事发直的神中，稳稳给他斟满，“酒后逢知己，我和老哥缘分不浅啊――喝不喝？”

        再朝旁看去，这一桌一桌的，哪里是曾家米铺的，分明都是自家人的脸！

        “莫不是……用的酒填喂的？”

        掌柜没有立刻回答。

就够了！”

        对面，自家掌旗的伙计一把抓过旁边的人，俩人勾肩搭背支着，端着酒碗，摇摇晃晃地，隔桌朝他示意。

        “咔嚓。”

        金事晃了晃脑袋，越看越觉得那劝酒之人的面孔一张比一张熟悉。

        两碗再碰，酒再灌，掌柜的睛被挤得极细，像是陷在了腮肉里，闪着真诚的光。

        第三声脆响起来，问的人已然红光满面，唇厚耳，笑得喜庆无比。

        而更为可怖的是，旁边的曾家米铺的人还好似什么都没发觉般，依旧在劝酒――等等。

        “金……金事……喝……喝啊！”

        “肚涨了才好啊，”掌柜，“如此方才方便清解腻。”

        两碗一碰，酒肚，掌柜双颊立刻鼓胀起来，连同巴一起，被满室烛火一照，挂满了金灿灿油光。

        他意识地摸上自己肚，这不摸不知，一摸之才惊觉，方才为了敞开肚吃喝，扯了腰带去，如今肚却比平日又圆上了两圈，甚至不用敲弹，都好似已经能听到其中晃的声。

        金事：“可、可可不是么――我们家小说了，至少得饿上三日才能、能净！哦……这家主人也是？”

        “两家结亲，双喜临门，喝不喝？”

        金事一边苦笑一边打嗝，：“老弟，我实在涨了，喝不――”

        “老哥跟着小这一去，将来就是落桑城的大掌柜，升之喜，前途无量，喝不喝？”

        金事猜中得意，当即一而净，抹嘴又：“不仅如此，我猜这酒，大约就是主人家的枫酒吧！”

        “老哥不妨猜猜，如何到这般香？”

        “咔。”

        金事僵了半刻，方颤巍巍地朝边上扫了一。

        “正是！这等烤货最麻烦的便是清理胃，若是清不净，那可就真成了金玉在外，糟污其中。”

        醉醺醺的两张脸贴在一，同双胞胎似的，不仅五官一模一样，连挤眉的神也一模一样。

        金事嘴唇颤了半天，吐了个哭一样的笑音。

        金事心满意足饮了，正要说什么，就听掌柜笑着接。

        金事本已有七八分醉，可听到这“清解腻”，莫名心不适，手上一抖，刚斟满的酒洒了大半。

        周围的人还在醉醺醺地划着拳，相互劝着酒，空气中弥漫着香气与笑意，一切皆是再快活没有。

        掌柜复又倒满：“老哥见！”

        ……

        他睁睁地见自己端起碗，朝唇边凑近。

        但见那些喝醉了的家丁护卫也同他一般解了腰带，正抓着酒瓶猛灌，好似本没有觉察肚已经圆得鼓胀而，尤其那几个敞着衣襟的，肚已然撑到极致，简直同十月怀胎一般，甚至清晰可见崩开的暗红肉纹路！

        “……喝。”

        掌柜大笑，顺势将他酒碗倒满：“老哥行家！”

        “喝……喝不了喝不了……”金事酒意上涌，连连摆手，“我这喝了一碗、肚都涨了……”

        他哆哆嗦嗦地想要站起来逃开，可不嘴也好，手脚也罢，皆像是失了控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