烦您了。”

        临走前又和王慧中挥了挥手，“妈妈，我们先去了。”

        人一走，包厢里只剩郑清昱和王慧中，她觉得自己应该些什么，急忙坐来把菜单摊在王慧中面前，“王老师，您看看想吃些什么？”

        王慧中没拒绝，动作有些迟缓拿起挂在前的老花镜上，了几个菜后有些不好意思一笑，“是不是太多了？不瞒你说，我太久没回国了，很怀念这一。”

        “不会。”郑清昱给她洗碗盘，又给她倒茶，也许是过于专注了，没注意到服务生什么时候去的，忽然听到王慧中轻声说：“这么年轻能想到这些事，很难得，也很了不得。”

        郑清昱平静对上王慧中一双衰老但依旧明的，一时没说话。

        “为什么想到这件事呢？”

        袅袅白雾从茶杯缓慢升腾，绕在两人之间成一团，在灯光，两个女人的轮廓都有些朦胧。

        “因为飞机上有一个对我而言很重要的人。”

        郑清昱没回避历经千帆的女人的目光，如实回答。王慧中若有所思，“听我女儿说，你在此之前，已经写了很多人。”她拿起茶杯，手在打颤的，很明显的，郑清昱很紧张，记得王茉妍临走前的嘱托，随时准备应对突发况。

        “其实我一直有在关注你们这个组织，你们的所有事，我都有所了解。”

        郑清昱被什么敲打了一似的，思绪和同时一僵，猛地抬，不可置信望着前这个平和得过分的老教师。

        “像你说的那样，你们这些志愿者的存在是为了让更多人知空难，从而引发社会对航天事故的重视和讨论程度，推动事故原因的调查，给遇难者和他们的家属一个交代，也可以让越来越多关注到遇难者家属这个群，对他们的心理、生活行力所能及的帮助。”

        “你们的确到了。”王慧中轻轻叹气，望着远方神，“这些年我一直在国外，但也能看到你们活动的痕迹。其实我有时候在想，会不会有一天，采访团队会找到我，在我离开前。”

        郑清昱的脑袋漫过一阵闷痛，呼一气，几乎把自己燃了。

        “王老师……”

        “那架飞机里，有我从教生涯中最骄傲的学生，很多次，我都在想，我们这种对社会没什么价值的老人家都还在苟延残，我们只会拖累女，也无法再看到世界上的好风景了，可他还这么年轻，才二十岁，刚上大学，人生有无限可能，却永远没办法继续往前走了……”

        空气中极短促响起一声噎，分不清是谁的。

        郑清昱藏在宽大桌布的手死死抓住衣摆，有种万箭穿心的刺痛让人无法呼，可她还是咬紧牙关说：“您别这样想，您女儿很您。”

        “她越是这样，其实越让我痛苦。”王慧中看了郑清昱，闭了闭睛，面上一丝似乎不堪重负的疲态，好像这个时间让她一气说这么多已经是极限了。

        就在郑清昱想开劝阻什么的时候，王慧中颤颤巍巍摘睛，嗓音怆然，“我一直在等，等待一篇有关周尽霖的文章，可一直没等到。我想，也许是有关他的信息，你们能获取的太少了，也许本无从手，所以我想过要不要主动联系你们。可我又一直犹豫，不知自己有没有这个资格，就算有，这样就是正确的吗？会有人想要了解他、记得他吗？他不算圆满好的成长经历，就这样让世人皆知他本人愿意吗？他的家长会作何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