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说，这个世界又不是只有他一个人这块表。

        亲耳听到郑清昱寥寥几句讲述完她和那个少年的故事，陈嘉效又什么都不剩了。

        “真真……”

        当时江柳琳还有些意外，以为他不会花钱，也不在乎这些，不过还是很潇洒付了钱。

        陈嘉效姥姥姥爷倒是放得开手，主动拿钱去给陈嘉效报名，本来行李什么都准备好了，发前一天，陈嘉效姥姥在街上摔了一跤，陈嘉效怕姥爷一个人照顾不来，主动放弃了那次夏令营去玩的机会。

        这块表是他考结束上大学之前买的，当时江柳琳带他挑成人礼，他一看到了摆在柜这只理查德，有种看见故人的亲切。

        陈嘉效剧烈抖了一，险些斜着栽倒去，他从混沌的梦里打着冷颤地醒来，突然睁开的睛里充满迷茫。

        他早该反应过来。

        其实世界远比人所能想象的更小。

        世界又大到可以任由命运随意捉人类。

        小到不止是他和郑清昱在自滨城十年后在另一个城市和对方重逢。

        如果那个人真的是“真真”，那会很好。

        可也许，当时郑清昱也是和他第一次看到它一样，想起了周尽霖。

        他只是送上一个赞，无论如何，真心为尽霖哥兴。

        她和周尽霖一直靠信件往来……

        郑清昱就是那个“真真”，一切信息都被陈嘉效用自己将近二十年前还有前不久得知的所有信息串起来了。

        周尽霖的意思，好像他和“真真”真的只是单纯笔友的关系。可那天晚上他寥寥几句话，就让陈嘉效在心里默默确定了一些事。

        去北京是临时起意，蒋然他们一群毕业生，很潇洒，周尽霖问陈嘉效跟不跟着去的时候他们还嫌他是小学生。

        为什么那个在郑清昱心里永远不会死的少年是周尽霖？

        周尽霖有块一模一样的表。

        一切都太不真实，像当年周尽霖遭遇飞机失事离开这个世界一样，可郑清昱留在他肩的

        厉成锋和郑清昱中的那场夏令营，本来陈嘉效也要去的。那次暑假，蒋然他们结伴到江城一个朋友家玩，周尽霖跟着一起，知陈嘉效暑假都在东县姥姥家，周尽霖还带领蒋然他们到东县搞农家乐。

        “真真是一个特别好的女孩，所以我不希望那些人开她玩笑，而且……我们只是相互写信，我不希望这对她产生什么不好的影响。”忽然听到这句话，陈嘉效觉得周尽霖的嗓音温沉到让人几乎产生错觉。

        陈嘉效也多么希望尽霖没有死。

        郑清昱曾经就叫“真真”，现在她父母都还这样叫她。

        可从厉成锋中得知这一切的时候，他明明觉得愤怒又迷茫，郑清昱突然晕倒，这两天他只剩迷茫。

        所以之后周尽霖从没有“展示”过自己的女友，陈嘉效一都不觉得奇怪，他甚至没有像那些人一样积极地八卦，仗着自己懂得什么就冠冕堂皇、信誓旦旦地私聊周尽霖，打听他是不是和“真真”在一起了，那个人女孩是不是“真真”。

。”

        陈嘉效半边发麻，失去韧的背脊一再坍圮，整个人长长一条从墙角到地面，嘴里叼着的烟积了长长一截烟，他冷睁睁看它掉落，整个腔都是苦的。

        那个“真真”对周尽霖来说，是特别的。陈嘉效和周尽霖一起长大，知虽然周尽霖一直给人温和气的觉，但其实他心是常年长满荒草的，很难有人能真正走去，受周尽霖。

        可从那天起，陈嘉效觉得周尽霖变了，他好像在默默又小心谨慎守护什么。

        陈嘉效停所有动作，丢掉工，快步走向客厅，拉开柜一个举手就把那块已经停止运转但价值依旧的理查德拿来。

        陈嘉效也觉得可惜，这块表陪了他很多年。

        让他们要去到另一个城市才能遇见彼此。

        那时候她还想通过这种方式告诉国的前夫，老娘过得好得很。

        郑清昱第一次来到客厅，就问他能不能看一看这只表，最后知它已经不能运转了，还慨了一句。

        他很希望，有个懂尽霖哥的人陪着他。

        怎么会是周尽霖？

        只是时间过去太久，随着那个人的离开，和他有关的一切都在慢慢消亡。

        周尽霖不缺他的人，只是一直得不到他想要得到的。

        这个念不断在心里冲撞，从病房到这里，从黄昏到黑夜，陈嘉效几乎要把自己为难到窒息都不肯罢休。

        不知不觉，烟已经在脚边已经堆了一地，陈嘉效迫自己打起神去清扫，在一片晦涩的光里，酸痛的睛忽然被手腕上那块表的光芒闪了一。

        “所以我要谢谢你，替我把信收起来。”

        陈嘉效甚至新奇地觉得，说不定，还是周尽霖单恋“真真”。

        在此之前，陈嘉效从不觉得自己和周尽霖一样的表有什么不妥，他怀念他，也钟这块表本，但现在竟然有些无地自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