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不会有这样的机会了。

        对于男生，斑目这种态度已经算是非常友善了，难能指望他像照顾来例假的女生，把人揽在臂弯里温柔地抚，说着说个但不算特别过分的笑话，引得她们咯咯发笑，伸手要去打他的时候，一边抓住女孩的手腕，一边说“看，笑一笑就不会疼了吧。”

        “啊，那好好休息吧。”

        有什么东西是可以让别人驻足连、惊叹一声的吗？

        “今天有不舒服”

        可是斑目……斑目从不需要他交换什么。

        他有所预，用谎言换来的这个夜晚过去之后，孤独会加倍侵袭。所以一定要把细节记得足够清楚，这样孤独的时候，就可以再把它拿来品味。

        藤原白从来不是一个自卑的人，如果没有喜上斑目，如果没有陷溺在这绝望的暗恋里，他永远也不会和自卑扯上关系的。

        “班长，昨天的英语作业接一啦！”

        不是为了找什么，是想让什么东西承载住失去他后的视野。

        藤原白咬着牙，再次把脸埋在胳膊里，睛里的泪几乎要涌来。

        因为是谎言，所以无法光明正大地说，所以无法让他知。

        藤原白不抬也知是阿金，随手从书包里掏作业递过去，脸依旧埋在另一只胳膊里。

        他松一气，重又靠上床栏，心脏兀自快速动，脑昏昏沉沉，却不想再次闭上睛，紧紧地、紧紧地盯着怀里那张脸。

        他不敢用手，只用目光描摹过这张脸上的每一个细节。

        藤原白深呼，站起，担忧地问这问题真的不严重吗？

        一晚上没睡好觉，拖着一双去学校，到了自己座位上，藤原懒懒地扔书包，把埋到胳膊里，什么事都不想理会。

        斑目米国微微偏，诧异地半挑眉，像是不明白随一问怎么会让他有这么大动作。

        然后，像扛起个麻袋，把斑目给抗走了。

        藤原白目送着兄弟俩离开，目送着斑目国政以娴熟的姿态消失在路的转角，走了夜幕。

        他忽然想起，会有这么一个夜晚，其源是他的一时冲动，而他的一时冲动，源在于那个女孩对斑目自然而言的亲近。

        “没事的，他从小就这样。”

        四十五，四三十，秒针行走的声音，咔嗒咔嗒，落在心上。

        藤原白想，目光依然不舍得从这张脸上挪开。

        “怎么这个样，你病了吗？”

        斑目国政到底还是来了，所有纠缠撕扯着藤原白的杂乱心思随着外人的到来而平息去，他慌乱地把况告诉斑目国政，却得到对方习以为常的叹息。

        这声音让藤原白立刻抬起，瞪向左侧。

        藤原白回到卧室，躺在方才两人一起躺过的地方，睛盯着天花板，片刻后又往看。

        他原本搁在斑目肩膀上的两只手落空了，没有因为惯落回自己腰间，像是两只手也在回味碰他的觉，滞留在曾经是他肩膀的空间里。

        上一次看到斑目这样的时候，他看上去像是差就死了。

        斑目半边脸压在他肚上，呼拂过他的手臂，比起刚把他带回来那一阵，现在他的呼已经温了很多，拂过手臂时，有一种湿的错觉。

        从藤原白的怀里。

清醒的迹象。

        他就这样放空着思绪，从自己的小天地里、从自己十几年的时间里一一扫过。

        然而他注定没办法清闲，很快就有人来推他。

        他在嫉妒，在吃醋，于是假装自己也是可以亲近他的。

        藤原白也一了气。

        可是这个夜晚的结束，也还是结束在了别人与斑目自然而言的亲近里。

        不是埋怨他，因为他并没有要自己喜，他什么都不知，一直以来，都是自己擅自地……擅自地……

        每一秒都担心斑目家的弟弟会找上门，每一秒都担心斑目会突然醒过来，每一秒都为上一秒的平安无事而庆幸。

        不，不要说别人，只是他。

        他有别人想要的一切，那些希望他、希望他他们的人，总是可以从他这里得到满意的交换。

        开和结尾都是真的，都是他的、也为他所的人，只有中间这短促的深夜，被他的谎言给占据了。

        我要疯了。

        “还不算太严重吧。”斑目国政抓了抓他短而刺的黑发，“反正我会看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