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培：“MOSS，你知不知，作为人活在世上，总是靠一些无用且多余的东西，来支撑着自己的？如果睁开就是工作，每时每刻都在为了生存奔波，每一分每一秒都不属于自己，那么这样的生活，有什么意义？”

        “――咱们，还有三天时间。”

        优秀的中国领航员刘培，决计不会为了私人放弃工作。所以在“确定关系”的三个小时后，他准时现在岗位上，尽心尽责地开始今日的例行设备检查工作。

        MOSS：“刘培中校，您要听官方的回答，还是幽默的回答？”

        “在离开之前，我会让你知，什么是，什么是占有，又该怎么将二者作区分。”

        MOSS显然对他的这个应答始料未及，沉默稍许后说：“对于这个问题，MOSS没有答案。”

        MOSS：“刘培中校，您说的是人类，但MOSS并不是人类。MOSS认为工作是一件非常有意义的事，而想尽办法生存，是文明得以延续的必要条件。”

        那么刘培和MOSS成为“恋人”后，首先要的事是什么？

        “我来教你。”

        “既然你不明白，那我可以作为你的‘恋人’，在这个问题上对你行引导。”

        这次刘培盯着MOSS看了很久，MOSS甚至准计算时间。

        别的恋人刚确定关系时，多半蜜里调油、恨不得时时刻刻黏在一起。

        MOSS：“在MOSS中，二者并无区别。”

        MOSS：“MOSS的职责之一，就是辅助空间站每一位工作人员行正常的工作与生活，刘培中校也是其中之一。”

        刘培：“为什么？”

        “MOSS。”大约过了半小时，刘培才睁开睛，第一件事又是叫MOSS。

        一分零二十二秒。

        MOSS：“于追求运算速度的计算机而言，拥有如同多冗杂的代码，是一件没有必要的事。”

        刘培拿一只手枕在后脑勺，另一只手竖起一手指，微笑着朝MOSS晃了晃：“不，不，MOSS，真正的和占有，是有本质区别的。”

        “你对别人也这么关心吗？”刘培记录一组数据，斜着问旁边的MOSS，“也像帮助我这样，帮助他们工作吗？”

        这个熟悉的对话方式让刘培想起过去，于是嘴角的弧度又上去一：“我听MOSS的回答可以吗？”

        听到MOSS这话，刘培利落地翻从床上坐起。

        MOSS：“MOSS是量计算机，的确不拥有人类中的。”

        ――当然是上班。

        （2）

        MOSS：“MOSS可以从旁观者的角度分析人类的、亲、友，以及其他一切，但MOSS不觉得自己会拥有它们。”

        MOSS这次回答得很快：“MOSS不明白刘培中校提问的用意，但MOSS可以回答您。人类中的，实际上是一种占有。喜一样东西，就会想办法得到它，喜一个人，就会通过恋、结婚等方式留在边。”

        不过，这也不妨碍刘培和MOSS“黏在一起”，毕竟MOSS的分机就在他的后，时时刻刻都看着他，为他提供工作上的帮助和引导。

        MOSS确信，刚才这些动作的时候，刘培同时用了嘴角。那里还有一渍，在休眠舱室不甚明亮的照明微微反着光。

        他平躺着，双手交叉放在腹，微微偏朝着MOSS的方向，却忽然问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MOSS，你是最先的量计算机，是空间站的主控AI，理来说什么都知，但你知不知什么叫呢？”

        “我教你。”刘培对他说，声音还是以前那样的着笑意，开说的却是能震撼所有人的话语。

算休息时间，所以没叫他，继续静静观察着。

        刘培：“但我觉得，你像个‘人’。”

        “但我看他们很多人都不太喜你。”刘培说，“要不就觉得你太过于冷冰冰，要不就觉得你没有，不想跟你交。”

        他修长的双搭在床沿上，没有接到地面，悠闲地晃着，两条手臂撑在侧，正朝着MOSS的方向笑意盈盈。

        刘培“唔”了一声，，继续问：“那MOSS觉得，如果是喜什么人――好吧，如果喜什么东西的话，应该用什么样的方式去表达这种呢？”

        在MOSS再度开前，刘培微笑着抬手打断：“MOSS，我的意思不是认为你像人类，从而否定你的独立存在，而是觉得，你也可以拥有细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