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莱戈拉斯踌躇着。唯有这件事他不想跟埃洛希尔坦白，这会破坏他们之间的友，埃洛希尔一定一定会厌恶他的，说不定还会断定是他故意勾引阿拉贡，留在伊希利恩也不过是国王随叫随到的秘密人，又搞什么私生来。

        “一个人没法创造新生命，我是在问谁欺负你了，事到如今还要继续隐瞒去吗？”他恼怒，并非对莱戈拉斯生气，只是猛然间觉有心无力。莱戈拉斯明显因此到羞耻，甚至错误地认为自己该对此负有责任，觉得害怕和无奈，担心倾诉过后得不到应有的支持和帮助。

        莱戈拉斯被埃洛希尔上那温包裹住，脸颊紧贴半灵膛，直观受到不同的温和心。埃洛希尔比他不少，虽然有弯腰，他依旧几乎被抱离地面，不得不踮起脚，双臂攀绕上半灵的背，十指紧紧抓住对方衣袍，像抓住一棵救命稻草，极度疲惫紧绷的神终于得到片刻休憩。

        “无论如何孩的父亲都只有我一个……所以拜托，别再继续问了……为什么一定要知……”莱戈拉斯说，声音越来越小，脸变得惨白，他脚步不禁加快，生逃走的想法。

        “我觉得我今天说太多次谢谢了。”莱戈拉斯声音很轻很轻。

        埃洛希尔眉紧皱，他对莱戈拉斯敷衍式的回应极其不满，莱戈拉斯的说法从生理学上看似乎很有理，然而定义为诡辩也不为过。

        他必须保持沉默，不想再回忆那晚的痛苦，也不想要肚里的罪证。埃洛希尔一旦全了解会作何反应？

        如果莱戈拉斯不愿敞开心扉，别人再怎么想给予帮助都很难对症药，他周筑着一耸的垒，不对任何人敞开，埃洛希尔就是觉得想要敲开通往莱戈拉斯心的那扇门太难，小灵一副天塌来都能承受的样，然而没有谁永远金刚不坏。

        最后还是莱戈拉斯先忍耐不住寂静，他也想知埃洛希尔的看法，为何那么果断接伊奥温的问题，现在又只字不提。

        “一次也不想再听到。”埃洛希尔说，手掌揽住小灵后颈，指尖穿过细长的金发。他低，嘴唇碰到莱戈拉斯额，落两三个羽般轻柔的吻。

        “如果你定决心，我不会阻拦。有任何需要尽提。”他闷声在金发小灵耳边说。

        明明是我的错，为什么你看起来比我还要悲伤，莱戈拉斯想。他当然也愿意倾诉，不顾一切和盘托，但那样可能造成的后果谁都无法预知、难以承担，所以决定快刀斩乱麻。

        他知莱戈拉斯意志，一旦决定什么便不会轻易改变想法，再多劝说和反对都是徒劳。他也不想傲慢地站在旁观者的视角看待问题，打着为莱戈拉斯好的旗号给一些建议，比如站在德制请求小灵留腹中的孩，持他自以为是的正义和责任，而忽略莱戈拉斯实际需要的与关心。

        国王的存在神圣不可侵犯，平民百姓将埃莱萨王视为至无上的权威，他们站在他的立场看待问题，阿拉贡是他们神支，他们习惯顺从统治者的思维，不想一朝信仰崩塌，还要面对日常生活中琐碎的苦难。所以他希望将整件事的损失最小化，到不被任何人发现。

        事实上他差不多接近极限，快要因为腹中的宝宝崩溃了。他心里明白该对尚未降生的灵魂负起责任，而不是自私地杀死来到里的小生命，他怎么能残忍至此呢。

        埃洛希尔毫不犹豫将莱戈拉斯拉怀里，紧紧把小灵抱住。他早就想这么，如果言语苍白无力，那么直接的动作能否传达更多。他手臂环过薄薄的肩背，觉莱戈拉斯消瘦不少，他了怀里小家伙的脑袋，安抚颤抖不止的躯，一时的脆弱和崩溃只被允许存在于这个短暂的拥抱中。

        “请别歉，我已经想清楚了，真的很谢你刚才帮我解围。”莱戈拉斯舒了一气，面对半灵笑着说，好像也没那么难。

泉广场前投一片巨大阴影。时间将近五月，宁洛丝的后裔枝冒不少绿鲜亮的新生叶片，其间隐藏着一簇又一簇紧闭的雪白花，刚铎的白树即将迎来绽放。

        “因为我在意你，你的想法。”埃洛希尔快步上前，一把抓住莱戈拉斯的手腕，不想再让小灵躲避。“一味遮掩解决不了问题。”

        “你不想问什么吗？”他率先开，放慢了步，低看着脚，目光落在前方几米远的石路上，午后灿烂的阳光里，一切都显得安静极了。

        埃洛希尔瞬间就明白了，“莱戈拉斯……很抱歉……我不是在你，你最好先冷静一再决定。”

        “你知我想问什么，孩的父亲是谁？”埃洛希尔说。

        如果埃洛希尔真是孩另一位父亲倒还好办，他被脑海中突然冒的疯狂想法吓了一。

        “不，求你了，什么问题都没有。”莱戈拉斯转过，仰望向半灵，直愣愣撞上一双乌黑深沉的眸，仿佛跌无边无际的深渊，同样的挣扎与绝望。

        “孩不会生，这是最好的结果。”他眸低垂，自顾自说，肩膀松懈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