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了。安欣走得很快，像是生怕被他叫住。

        “这警察人真是不错。小兄弟，你能遇到这样的警察，运气还好的。”司机慨了一句，踩了油门。

        抱着双臂，拧紧眉的启盛却不怎么认同。“这人，老瞎认什么弟弟，也太自来熟了。”

        启也不认同。只不过，他不认同的，是后半句。

        遇到这样的警察，不是他运气好。

        他启，活了快三十年，从来，没有走过运。

        唐家兄弟和他们那一伙狐朋狗友，都被拘在警局笔录，没法来找他们麻烦。起码，他们兄妹三人可以过一个安稳和平的除夕夜。

        启回到他们的小家，将钥匙锁时，就有些鼻酸想哭，但他还是忍了来，屋的灯亮起来之后，他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上，又带上了惯有的笑容。

        “饺我都包好过了，锅里就行。小兰小盛，你们去把电视打开，联晚会应该还没有播完……”

        “哥！”

        小兰倒是先忍不住哭了。小姑娘扑他怀中，抱着可怜的哥哥嚎啕大哭，泪都洇了那脏兮兮的旧棉服里。她搭搭地说，“哥，唐小龙这个畜生，居然，居然敢动手打你，你对他，对他这么好，他良心被狗吃了！幸好二哥报警报得及时，如果我在场，我肯定和他拼命！……不过，这好了，哥，唐小龙再也不能，不能欺负你了，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离婚，哥，你一定要和这种人渣离婚……我就知，咪咪是福星，等回了学校，我要，要多给它买几个猫罐……”

        他摸一摸天真善良的妹妹的小脑袋，和弟弟交换了个无奈的神。启盛叹了气，走过来把妹妹拖开了。

        “行了，别抱那么紧，再把你哥的伤碰开裂了。走，跟我去剥蒜去。”

        启包了两种馅的饺，一种是玉米虾仁馅，一种是芹菜猪肉馅。他手很灵活，包来的饺各个馅大薄，圆地立在盘里，来的饺褶像花一样整齐漂亮。启兰夹起一颗放齿间，肉汤在她嘴里爆开时，她睁大了睛，却不是被的。

        “哥，你今天放了这么多肉啊，咱家发财啦？”

        话音刚落，启盛啪的用筷敲了她的。“什么发不发财的，搞得像以前没给你吃过肉似的，丢不丢人。”

        “啊！启盛你别老打我的！都被你打笨了！”

        “你本来就不聪明，要不然你能复读吗！”

        “我那是发挥失常好吧！我那段时间都生病住院了，你忙着找实习，都没回家看过我一！”

        启的动作短暂地停顿了几秒，然后便笑着拦住了打闹的弟妹，举起了装着汽的杯。“小兰，以后你想吃多少肉都可以，我们家的日，会越来越好的。”

        启盛也跟着举杯，得意地朝妹妹扬了眉，跟她说了自己在省会临州找到了一份待遇优厚，前景光明的好工作的事。启兰虽然平时常与二哥吵嘴，听到这个消息，却也是真心为哥哥兴的。她端起杯，开开心心和自己的两个哥哥一人碰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