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咱妈。但我记得，你跟我说，你最害怕见到的画面，就是咱爸一边打咱妈，一边骂她是个偷人的臭婊。哥，我刚才，好像也见到了。”

        他看着自己手背上快要凝结的血渍，愣了一会儿，抬起手，给了自己一耳光。

        启的年是在看守所过的，他是在家里过的。初六猪肉荣来拜年，他挠了挠鼻，看似不经意地问，启和你侄女的怎么样了。

        “啊？……哦，他们两个就见了那一面啊，当天晚上我侄女就打电话跟他讲说他们不大合适了。我那侄女是家里大的，说话也不大客气，大概是直说了觉得阿的家庭不面，累赘多吧。我是好心办坏事，唉，我要是阿，我都不会给我自己好脸的，结果他第二天还主动来帮我解围……龙哥，阿真的是好人来的，你以后还是多关照他一吧。”

        多关照，启还需要他关照吗。

        他是想跟人家缓和一关系来着，但启一在市场里见到他就冷了脸，说话也气得很，原来是找到了个有背景的条撑腰。

        他妈的，我就说他是个货吧。

        他娴熟地拍着那个年轻警官的屁，看着启对着安欣他许久没见过的真心笑容时，心却在一一地发痛。

        该不会是他瞎编弟弟有心脏病，报应在他上了吧。

        后来，他见着启和那两个警察关系越来越亲近，他的“心脏病”，似乎也越来越严重。他盼望着启早日被抛弃，盼望着那两个傻条早发现鱼贩虚荣市侩阴险狡诈的本，可更多时候，他自己也会了气地想，阿当然是好的，要不然，他也不至于这么放不。

        再然后，一个老天爷的残酷玩笑，将本来已经渐行渐远的他们，重新绑到了一起。

        徐雷之死。

        在那间废弃仓库里，他和启利用能摸到的一切工殊死搏斗。雨声磅礴，空气湿，溅起的灰尘呛，启抡起灭火，神狰狞，满血丝，一又一，又重又狠。他上那层人渣父亲遗留来的纸糊壳，被砸得七零八落。

        “哥，哥……”

        输了这场生死搏斗的他跪在圈发红的赢家膝前，嚎啕大哭。

        这是如释重负的泪。欺压妻的丈夫，忍辱负重的妻，这在旧厂街，是最常见的家庭组成。他家是这样，家是这样，他与启，一度类似这样。大多数的儿一边痛恨父亲，一边成为父亲，他也又一次险些步了后尘。

        而就在刚刚，他终于见证了那个凶残丈夫的死亡，柔弱妻的重生。

        启噎着问他，知不知徐江他们怕什么。

        他摇，启看着他，一边掉泪，一边个仓皇的笑。

        “他怕我这种不要命的。”

        他发着抖，手掌努力攀上启的膝盖。

        “我的命，你也拿去，阿。”

        这是他最后一次用阿来称呼启。那个暴戾的，自私的，来自旧厂街的丈夫，彻底埋葬在了仓库里。

        警局之前，启问他，还有没有话要带给小虎。

        他想了想，说，有。

        “你跟小虎说，哥煮的鱼汤很好喝，让他替他哥，多喝几碗。”

        “你喝过哥煮的鱼汤吗？”

        刚刚狱的唐小龙，坐在弟弟的宝上，问了一个驴不对嘴的问题。

        唐小虎回忆了一，答，“好像在我刚从徐江那放回来的时候，哥给我煮了次鱼汤，鲜得要命。这几年……哥不怎么厨了。哥，你想喝鱼汤？咱们生意都那么大了，五星级酒店的鱼汤那也是想喝就能喝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