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没有这些节日，也没有所谓团圆的说法。”

        喜什么就告诉他，要过人间的节日，想看不一样的风景，只要是和她一起他都很乐意。

        烟正望着天上那轮似乎从没变过圆月，闻言扭静静地看着他。

        怀玉对她太好，可她孑然一拥有的一切都是神君给予，千回百转也只能说句谢谢。

        “哭什么，傻孩。”

        怀玉巡视漠河，碰巧听到船夫在谈论八月十五回家团圆，没来由地他想起烟，江神府邸清冷，这么多年烟在他边几乎从没过过什么节日，虽然她从来不提这些，但想来还是心里喜的。

        江神府邸多了许多有趣的玩意儿，从前荒草疯长的角落也被种上丛丛花木，院中有了秋千凉亭，习惯冷清的府邸但这样似乎也不错。

        那些漫长而寂寞的光阴使他的心生许多裂隙，偏他浑然不觉，直到有一天终于等到谁来细细填补，怀玉才后知后觉地叹息，他也并非是全然不怨的。

        指腹轻轻过睑，冰凉的碰上脸颊，怀玉轻叹笑，

        于是烟当晚就看见自家神君带着一大堆东西回来，她正诧异着怀玉已经将一盏花灯放在玉桌上。

        吃过晚饭二人坐在院中看望舒驾月东山，庭中灯火摇曳，月明风疏，虽是江底圆月依旧清晰明朗，怀玉侧去看侧明眉皓齿的少女，她如此生动鲜活，以至于衬得过往千年沉闷无趣。

        可怜的凡人，叹气他转就想走。一秒篮里的婴儿竟发一声孱弱的哭声，像是知有人在旁。

        等到二人落座已经是月平林，烟忙了一午不见疲惫反而肉可见的兴。见她开心，怀玉也不觉笑。

        其实这些事叫他来也只是一挥手的功夫，但看烟如此忱他也愿意陪着她慢慢消磨。

        细细端详面前玲珑致的花灯，烟忍眶的泪，抬万分真诚地说了句谢谢神君。

        自那天起，江神府邸多了一个病弱的孩。

        方迈的脚步又停，怀玉敛眸凝着这可怜的凡人。

        怀玉从没觉得日过得这样充实，好像从前上千年的光阴不过是雾月楼台，飘渺空。上界述职多了想回府邸的心，因为知有人趴在窗棂上望啊望。同僚诧异他上有了微妙的变化，他才惊觉似乎原来那个觉得怎样都可以的怀玉其实是有些寂寞的。

可偏偏，就是那天，他鬼使神差靠近了那个弃儿。面团小的东西被菖蒲包裹着放在竹篮里，也不知一路漂了多远到这儿竟还没被浪打翻，也是命大。

        “我母亲是空桑氏，在所有神脉中空桑氏是较为特殊的一脉，她们无法依靠

        意识到这一切是在一个人间的中秋。

        “明日就是中秋节，人间的习俗似乎是要放花灯赏月阖家团圆。”

        风寒倒好解决，只仙气孩的病立刻好了许多，只是尚且年轻的神君没带过小孩，更别提凡人小孩，为此他专程去了一趟人间市集求问带孩的方法，又买了许多摊贩说的小孩玩的东西。

        “神的寿命太漫长，在几乎无尽的时光里，血脉显得无关轻重，短暂的幼年是为数不多的和睦光阴，”说到这里，怀玉顿了一，他久违地想起那段被刻意遗忘的时光，继续“不过那是于我弟弟而言。”

        所以他是专门买回这些东西回来要同她过一个中秋？烟哑然，她自知自己能被神君养已是幸运的，神君待她极好，所以她从不敢多奢求什么。儿时偷跑去城中也羡慕过那些繁华市井和张灯结彩的风光，但回到这里见到怀玉在院中等她也就释然了，就这样平淡地陪伴也很好。

        神的名字是遂天意生的，开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自己的名字，但显然人并非如此。捡到这小孩时她还剩一气，那就叫烟吧，怀玉这么决定了。

        就这样，烟磕磕绊绊长到四五岁已经会熟练的叫神君，饿了叫神君，渴了叫神君，大些之后生气还会大不敬地直呼其名。

        中秋那天江神府邸终于一改往日的冷清，檐院中都挂上黄灯笼，烟第一次试着厨菜，折腾了半个时辰看起来效果还不错。怀玉陪着她一起转悠，又是修剪花草又是挂灯笼饭的，什么时候衣裳沾了叶都不知，还是烟憋着笑替他摘来。

        面发青，额间命火衰残，怕是再撑不过一个时辰。

        “这是？”烟疑惑地看着面前的花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