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正面对着她端坐在凳上。也许是没有椅背的原因，他不得不低着用极其别扭的姿势工作着，两只手在笔记本的键盘上不停的敲动。键盘虽然是静音的，但指尖轻键帽的声音还是能在她的脑海里跃。这个正是他最专注的时刻。

        “好。”沉时应，弯将她的随品收拾好后，再问，“晚上我可以在这里陪护么？”

么？”在这里等着肯定不行。这件事不能被任何人知。

        “洗个胃再挂一晚上滴就好了，幸好大多数的药片都还没来得及消化。”护士觉得他们看起来有熟，但是一又想不起来是谁，边给他介绍况，边鼓着推车上的，准备着手测量她的生命征，“男朋友先去交个钱吧，一楼大厅，有付款单我们才能送。”

        天将亮，少女从昏迷中清醒过来的第一刻，就是在病房里找沉时。

        沉时放在电脑上的手顿了顿，大概想了几秒，而后将笔记本暂时合上，问，“想说什么？”

        医院的工作不总是完全压的，护士医生在讨论病人况的时候，也会忍不住八卦两句，“诶，这小姑娘好好的吃那么多药嘛，我看她男朋友好的呀，忙前忙后，光在一旁看着都要心疼死了。要我有这样的对象，人躺在棺材里都要笑醒。”

        她不知，她觉得哪里都恶心，晕的厉害，只有扒在他上才能勉稳住形。“我动不了。”温阮说话也没了力气，“我现在一动就想吐。”

        “钱够用么？”她很少会直白的

        “多谢。”男人得到答案后，拿着方单直接离开了这里。

        “我不困。我想和你说会儿话。”女孩一直盯着他看。或许是太脆弱，很多东西都不加掩饰的从她睛里了来。

        也不知浪费了多久的时间，沉时把她从租车里抱来，大步往急诊窗赶去。

        “我明白了。”沉时将她的衣服整理好，转过把她背在背上，“忍不住了就随便用什么方法提醒我。”颠簸是肯定的，但是这是现在能用的最好的办法了。

        护士理所当然，“可以，胃不舒服她可能会睡的不安稳，有个人在会更好。但是我们这里晚上院的没办法申请陪护床，或者你可以去医院对面的小店里问问。”

        “沉时。”温阮说话的声音很轻，完全被键盘敲打的声音盖了过去，但他几乎是立刻就回应了。

        医生确认基本数值后也忍不住了一句，“这倒是，我好久没遇见过能准确说服药时间、服药种类和数量的家属了。”

        温阮无力的趴在他的肩背上，整张脸都被帽遮住，也许回应了他，也许没有，像是睡着了一样，路上一句话也没说，甚至都没有动过。唯一能让沉时知她还活着的，就只有轻在他颈间的呼。频率比平时快了不少，心脏在胃里疯狂动。

        他来的这家医院是私人的，只要钱给的够多，个人资料和信息就不会公共卫生的网络，这样一来，普通人便查不到她的就医记录。但为了防止有心人的追查，他最终还是想了办法，向医院提交了自己的份证明。

        男人是极少会主动提话题的，在他们中，大抵整个人生都是索然无味的，没有什么事值得拿来和别人分享，绪上也很少会有明显的起伏。

        如果没有这些信息，他们就还得再花时间完成验药种类等工作。倒不是不愿意，就是单纯觉得，愿意这样用心照顾亲人的人已经不多了，很多陪护的家属总是一问三不知，将所有的任务都推给医生。你知，这年肯付真的事，哪怕只是很小的举动，都能轻易的打动人。

        他们好像总是会这样的事，一句话都不用说。

        “我在。”男人从屏幕面前分一分力抬看了她一。她的脸也逐渐红了起来，比之前看起来好了很多。然后他又抬看了看吊瓶的余量，继续说，“再睡会儿，查房了我叫你。”

        男人是最想骂她一顿的，但是每每察看她状态的时候，又忍住了。她的痛苦都是真的，甚至连说话都没了力气。如果她稍微能动了，怕他担心，就在他手背上轻一，以此证明自己还清醒着。

        每个人说过的每句话。每个人对自己过的任何事。护士给她换病服，医生给她胃，沉时稳稳的背着自己。除了回应不了任何人，没有什么她不知。

        女孩微微转过去望他，看见他上的衣服都换过了。想来应该是趁她昏睡的时候回了趟家，把工作要用的东西都一起拿来了。

        温阮一直在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