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不周死死盯着她的睛，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可以从这负气又畏葸的神中读不满和嗔怪。

        "我也后悔过。"陆涟的手抚上他残断，她指尖用力，"但不是后悔救她，是后悔没早砍了你的——若你当年肯听我的，如今就不会这样了。"

        陆涟眯起："为什么帮我？"

        "不是帮你，是要看你遭报应。"

        “刀？”她重复着这个字，“听清楚——”

        陆涟从未有过的自觉，其他的验者都能在副本里和人得天动地、你死我活、天崩地裂，她却始终有一种剥离，也鲜少会对这里的人或有过动容。

        陆涟扬了扬眉，看不喜怒：“你也是怪，因为你了和我一样的事。”

        "需要？"许不周一把掀开衣摆，空的，"这就是你的方式？"

        "摸鱼宗宗主寒时节四十生辰，各派都会赴宴。"陆涟展开一幅绢布地图，"我要知哪些人能用，哪些人该杀。"

        她也曾有过。

        “我本就是孤魂野鬼！”陆涟冷笑，从笑的嘴里尖细的獠牙，“看来这十多年只养了你这条，我可以废你一条，不介意另一条也一并废掉，让你连这方寸之地都爬不去！”

你废我的，也不过是因我识破了你借他势清洗江湖的用心，我不肯与你同，你就让我成了废人。”

        系统让陆涟走了一条“宁教我负天人，不教天人负我”的路，就意味着她失去了迂回平和判断和选择的权利。为了完成任务，只能不断地往前闯，不择手段地劈开前路的一切阻碍。

        “……这盘棋，你得太险。”许不周忽然开，盯着她嘲笑的嘴角，“我的把柄在你手里，你自然可以拿我。”

        许不周没有碰那卷帛书，"摸鱼宗背后千丝万缕，你若动它，谁替你陪葬？"

        【验者说经典反派台词，反派值  8】

        她又从袖中取一卷帛书推过去，"我说先生怎么手通天，许不周，是你妖起我的事。"

        “拿这把柄走，或者现在就动手……咳咳……我就烂命一条，就该断在……宁死也绝不为你再一次刀！”

        “你何须说什么救命恩义，在你中何曾有过人？只有棋，只有手段，你为布夺权之局，十年前便已落，连自己的义都可作伪。你、你才本应该是孤魂野鬼！”

        陆涟冰冷的神从正面盯着许不周，他已经不再丽了，岁月给了他憔悴和怨怼。她只喜漂亮的青年，她只会对无暇的东西保存耐心。

        “十多年了，你还是没想明白吗？我想走的路，想杀的人，纵有万千阻拦，我也一力踏平。你还想拿什么天命所归来挡我的吗？”

        "所以我来找你了，凭我一个人的能力不够。"她又取一个锦盒，"这是泉客珠，可缓解你疾疼痛。不周，我需要你。"

        案上摆着一局残棋，白困兽犹斗，陆涟执起黑一枚，指尖发力，将满盘棋全震落。

        “而今江湖已经不是当年的了，多少的势力虎视眈眈，没你想的那么简单，你要从哪里突破以圆你大梦？”

        十年前她搅动江湖风云，安然地全而退，人是人非，她都不在乎，外对她不起任何作用。

        许不周扫了地图，突然嗤笑："错了，这漕帮实际控制的是运河三段，不是两段。这里才是命脉。"

        “若天罚我——”她的声音陡然，“那就让她罚，天塌地陷，雷殛火焚，我担着……”

        "陆涟，你为什么总是想取，求得来的要，求不来的也要，永远不懂顺势而为。"

        “你是个怪。”许不周说。

        "然后呢，你救的那个女，第二天就死了，就为了个死人，你毁了我们十年的心血！"

        "当年若不废你一只，你跟着我走，柳先生也会杀了你。"

        陆涟挑挑眉——系统什么时候升级得这么智能了？

        “杀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