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得险些发疯，只觉自己才是促成这桩好事的最大功臣。若非他不要命似地来回地跑，及时传递消息，不停促，谁知最后结果如何？

        唯一的遗憾，就是他的这个巨大功劳，没法到宣扬。公主那里，自然更是半句也不能提。

        他也不傻，怎敢叫人知，他家郎君原本好似无意上场。可惜了，无法邀功。

        不过，只要结果喜人，他一回无名之士，也是完全值了。

        此刻终于等到旁没有别人，他绕着裴萧元打转，一会儿追问何时大婚，婚后，到底是驸跟着公主去住公主宅，还是公主随郎君回永宁宅。一会儿又说，消息送到东都后，贺氏应当也会来长安了。

        他的嘴絮絮叨叨，将憋了一天的话都倒了来，一刻也不得闲，却见主人坐在灯前，双目望着灯火，也不知他在想甚，脸上看去并无兴奋之，更没有回应他的话。

        不过，青对此早已习以为常。他家郎君就是与众不同。若和旁人一样，兴奋得打，那就不是他家郎君了。

        更何况，白天对着来贺的人，郎君笑容满面，以礼相待，完全挑不半错。

        或许是他乏了。

        毕竟，大礼上经历了一番恶斗，又连着应酬，便是铁打的人，怕也受不住了。

        青意识到自己或许吵到他，识趣地闭了。又看一郎君的俊面，灯火，见他唇边还带伤痕。

        他额上的旧伤好不容易恢复得差不多，这会儿又添新伤。青恐他破相，急忙取来伤药，要给他，忽然见他起，朝外走去。

        “郎君你脸上的伤——”

        他也不回。青赶忙扔了药。

        “你去哪里？我也去！”

        “你休息，不用跟来。”裴萧元人已去。

        他径直来到承平的住。承平不在。

        随他住在此的奏院的人说，白天大礼后，王便没有回来，不过，听服侍的人说，他此刻应当在烟霞，请裴萧元去那里瞧瞧。

        烟霞是一座温泉，便是承平昨夜中所言的“白玉雕莲”“文石铺地”的所在。圣人赐公主用，任何旁人，若不得公主允许，皆不可。

        裴萧元目光微动，了声谢，转往烟霞去。他走过一条两旁植满合、木樨和香草的通往温泉的甬，借着门外亮的一片灯光，看见廊立着七八名在此服侍的人，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