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顿，不戳破了，改而望向赵中芳。

        赵中芳便满面笑容地接了上去，说皇帝方才醒来，听到他到的消息，正好无事，可直接接见。

        “裴公随来。”赵中芳的语气是毕恭毕敬的。

        以他如今的地位和脸面，满朝能让他如此说话的，大约也就裴冀一个了。

        裴冀向着赵中芳作了一揖，请絮雨先行，随即自己迈步，跟着了清荣。

        皇帝并未叫他等多久，很快，更衣完毕，端坐于外殿，面容威严地望着匆匆的裴冀。然而，当裴冀端正拜，行完叩首之礼，听到座上的皇帝说平，慢慢抬起，这对阔别多年的君臣再次面对面，看清彼此对方那似曾相识却又转为苍老的面颜，气氛，便慢慢地转为了沉默。

        良久，皇帝忽然苦笑了起来，低声:“老了，都老了！朕看自己不觉，记得你当年京，发还没这么白的。是甘凉那地太过苦寒了吧，如今你竟成这模样。”

        裴冀眶微微湿，：“陛这些年安好否？蒙陛记得住臣，臣过得还算不错。心安，便是吾乡。甘凉的风沙固然大了些，却也叫臣偷到了十几年从前不曾有过的安闲日。臣本也以为可以告老了，不料陛不弃，又将臣调到东都，委以重任。臣不才，只能勉继续效力朝廷。上月又收到陛传召，本该早早到来，奈何确实不适，心有余而力不足，错失拜会陛的良机，臣深觉遗憾。过后得知这边发生了些意外，陛龙略有不宁，臣恰好也痊愈了，思虑过后，贸然大胆无召而来，还望陛恕罪。”

        他说完，朝着皇帝再次叩首。

        皇帝沉默地望了他片刻，忽然，缓缓地：“朕的襟，远不如你。”

        他说完这一句话，从座上起，走到裴冀面前，探手，亲自要将他从地上扶起。

        “你来了便好。朕还要在苍山留一段时日，你也住。朕记得你当年棋艺过人，无事之时，你我君臣寻个清净地方，对弈棋，也是很好。”

        裴冀笑着谢，却不肯起，继续说：“陛，臣此次到来，另外还有一事，斗胆想求陛恩准。”

        “何事？”

        “是关于公主的事。”

        皇帝的神渐渐转为凝重，慢慢坐回到自己的位上，看着裴冀，目光闪烁地：“又关公主何事？”

        “臣大胆问一声陛，年初之时，公主曾被接到甘凉，此事，陛可否知？”

        皇帝淡淡唔了一声，转为冷淡，不置可否的样。

        “那臣便当陛都知晓了。听闻公主归朝不久，便有多家儿郎求娶。公主金玉之质，臣那侄儿萧元，却是愚钝不堪，本是无论如何也不上公主的，然而臣思及旧事，始终又觉他与公主缘分不浅，若就如此，阴差阳错，错过尚主机会，未免抱恨。”

        “他自己不能贸然开，双亲也都不在，臣想来想去，只能由臣这个长辈的来代他向陛提请心愿。”

        “若蒙陛不弃，允他尚主，公主嫁，则是臣侄儿之幸，臣之幸，更是我裴家宗族之幸！”

        “故臣斗胆，今夜冒昧开。若有不妥之，万望陛恕罪！”

        裴冀说完，向着皇帝再次郑重叩首，随即静待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