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上苍垂怜，他侥幸能够主事，要的第一件事，便是为神虎大将军正名，令其陪葬皇陵，再立神庙，叫他永受香火祭拜，英名不朽。至于裴郎君自己，以君之才，封侯拜相，更是不在话。”

        “我今日来此见君，乃是怀着满腔诚挚。所说之话，千真万确，若有半句作假，若是将来言，叫我天诛地灭，不得好死！”

        最后，他一字一句，咬牙起誓。

        裴萧元听完，起初静默不言。

        冯贞平在旁留意着他的神，揣度着此行目的达成的可能。

        自裴家京得圣人重用的第一天起，冯贞平便思忖如何将他拉拢过来，或者说，暂时拉拢。

        只是自己也知，此举希望不是很大，加上怕落人，一直犹豫不决。直到宁王曲江宴后，冯贞平开始沉不住气了。死了一个最的儿也就算了，最叫他不安的，是本要将孙女嫁给康王的王彰，态度摇摆起来。

        就在几天之前，在冯贞平忍不住去试探王彰的时候，他竟拿命格推脱，说什么前些时日有人给孙女看命，称今岁议婚不利，想将事推到明年。

        显然，康王因当日沉船时的举动遭到了皇帝的厌恶，这已不是个秘密了。冯贞平怀疑王彰如今想改弦易辙，与柳策业和解——虽然这可能不是很大，但也并非完全不可能。王柳两家无深仇大恨，有的，不过是从前因争权而导致的不和。何况两家中间，还有一个太皇太后可以作缓冲。

        如果这个猜测是真，一旦王柳两家合力支持太，本就遭皇帝厌恶的康王想要上位，希望变得微乎其微。

        加上就在昨日，冯贞平又听闻太妃的母家竟也想用婚姻拉拢裴萧元，甚至，此举好似还得到了皇帝的首肯。这叫冯贞平再也坐不住了。

        莫说只是给死了的人磕谢罪，就算是要他给裴家磕——如果这样就能达到目的，冯贞平毫不犹豫也会去。

        他如今迫切想要将先将裴家儿先拉拢过来，和他一对付柳家和当今的太。

        只要柳家不稳，王彰自然又会乖乖找回康王。

        而裴家，他不可能不知柳家在当年的北渊之战中扮演过什么角。他和柳策业的仇是绝不可能消解的。想要扳倒柳策业，多一个像自己这样的助力，对他并没有坏。

        将来得皇位的，不是太，就是康王。二选一，只要他不是蠢人，选谁对他更有利，他会知的。

        当然，他可能也有第三个选择，图谋作乱。但真若有那一天，反而是冯贞平求之不得的乱局。他本是武将，如今虽遭皇帝慢慢限权，但在地方，至今还有一些听他号令的旧，越乱，他才越有用武之地。像现如今这样四平八稳，一切仿佛都在里的那个圣人的底走着，冯贞平深一种如被绳索慢慢捆紧双手般的无力。

        他紧紧注视着面前的年轻人，片刻后，只听他淡淡：“阿史那王收你五千金，看来暂时无须退还了。你想什么，去便是，在我职权范围，我不阻挠。”

        冯贞平心中大喜，低声：“我若有所行动，必会事先叫你知。”

        他向着面前的人拱手为礼，随即不再停留，转匆匆离去。

        片刻后，承平再次迈着轻快的步伐，为裴萧元斟了一杯酒，双手奉上。

        裴萧元看他一，没有立刻接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