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准备，此也是朕固位后的等大事。朕准备了十几年，终于在三年前，得以一雪前耻，我圣朝复立国威。裴家儿，你在当中，可算是替朕立了大功。”

        裴萧元向着皇帝作揖：“此为臣之本分。”

        皇帝半靠在坐辇上，望着月光这张在他面前无时不刻总保持着沉静和恭谨的面容，笑了笑。

        “裴家儿，朕对你很是欣赏。但朕也知，你的心思不纯。你还在为当年旧事耿耿于怀，此番京，你另有所图，若是叫你得到机会，你必也是个杀得人的主。”

        裴萧元倏然抬目，便对上了皇帝向他的两目光。

        此一刻，他不复是片刻前那个沉浸在悲恸自责往事中的丈夫与父亲，神转为玩味，目光烁动着刀剑一样的寒芒，然而他说话的语气依旧慈和，轻声慢语。

        “如今西蕃战事了结，天也算渐复元气，朕的万寿，若所料没错，必是各路人亮刀剑的另一战场。”

        “朕负了嫮儿的母亲，更不是嫮儿的好阿耶。朕问心有愧，所以这么多年，一次也不敢回王府。所幸上天对朕还算是存了几分怜恤的。朕无法将她阿娘还给她的，能给的，就是朕有的最好的一切了，不她看不看得上。朕更不敢奢求她能原谅。如今女儿活着，还回来了，朕已经心满意足。无论如何，在朕走之前，朕会给王妃一个交待，给女儿一个交待。”

        裴萧元听着皇帝这些如与自己推心置腹的言语，意外之余，一时心神恍惚，前若浮现了那一张他闭目便能清晰看到的女孩儿的面容。

        “知朕今夜为何召你来此说这些话？”忽然他听到皇帝又如此问自己。

        “臣愚钝。请陛明示。”他醒神过来，应。

        “嫮儿她自己或还不知，朕却知，她喜你。所以，朕要你离她远一些。否则，朕怕你将来取舍，会伤害她。她越喜你，你便会伤她越甚。”

        皇帝盯着面前这年轻男，用低沉却清晰的声音，慢慢地说。

        裴萧元起初显然为皇帝的言语所震动，他的面容显惊讶至极的表，若要辩白似的，然而，当对上皇帝的目光，他顿了一，停住，最后，一切都归于沉默。

        他既未承命应是，也不声，说他不愿。

        四周只闻呼呼掠过野地的风声。

        坐了许久的皇帝，此时忽然缓缓自坐辇上站起。

        “裴家儿，朕既和你说了那些事，自然也可以再给你一个机会。你敢发誓否，往后无论怎样，发生何事，你都不负她，护她一生？”

        回答皇帝的，依旧是沉默。

        皇帝了，至此，面上神气转为冷淡，目睨着面前这年轻臣，冷冷：“裴萧元接旨！”

        裴萧元缓缓跪。

        “听着，今晚朕放你回去，你把朕等叫你转的话转给她。明日你就自己寻个借搬来，往后该甚甚，不许再接近她半分，胆敢违抗，背着朕再和她私往来，次就没那么容易走地牢。”

        皇帝吩咐完毕，坐辇也不乘，双手负后，迈步便去。候在远的韩克让看见，示意几名亲信上去抬辇，自己则快步迎着皇帝走去。

        一行人很快消失在漆黑的野地里，剩裴萧元独自一人。

        他定立半晌，终于，迈步也荒坡，向着城门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