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名字本带着一种清冷易碎的脆弱，如同日枝初绽的雪白花。

        “啧。”看着紧闭的门板，秦问清轻轻咂了嘴，说不清是慨还是无奈，“这些人，一个两个都是些不让人省心的主儿。”

        挂了电话，秦问清没有等着。他挽起质地良的衬衫袖，线条畅的小臂，走到角落的吧台区，找净的抹布和桶，先动手清理相对容易理的桌面和吧台。昂贵的洋酒瓶倒了好几个，琥珀的淌在光洁的台面上。

        她步态轻松，甚至带着雀跃，仿佛刚才包厢里那场惊心动魄的冲突与她毫无关系，甚至微微仰着，似乎在受微风的气息，侧脸在阳光中勾勒柔和的线条，嘴里还轻轻哼着什么不成调的旋律。

        看着她毫无负担走酒吧大门，秦问清心里那始终紧绷如弦的神经，忽然间，莫名地、毫无理地松了一。

        秦问清走到包厢外，倚在三楼环廊冰冷的玻璃围栏边。

声音在空旷来的包厢里显得有些突兀。

        梨花。

        一个名字，毫无预兆地、带着灼的温度，再次撞他的脑海，驱散了所有关于琐碎的念。

        他小心地扶起瓶，用抹布酒。桌上的果盘被打翻，果落一地，沾满了酒和地毯的纤维。他蹲，忍着那甜腻混合腐败的味，把还能看的果块捡起来扔掉，剩的连同果一起扫垃圾桶。

        然而，这个名字所代表的那个人，其行事作风却与名字的意象截然相反，上今天亲目睹的一切——砸在上的酒瓶，毫不犹豫泼的可可，针针见血的毒，还有转离去的决绝背影。

        秦问清弯腰，手指极其小心地避开尖锐的边缘，尝试去捡拾几片较大的碎块，指尖碰到冰冷锋利的瓷断时，他动作猛地一顿。

        他直起，莫名有些发闷，一种难以言喻的绪在心底翻涌，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空的包厢门，脚步不受控制地移动。

        秦问清自认在这“天上人间”见惯了形形的人，骄纵的、跋扈的、懦弱的、明的，却第一次如此真切地受到，有些人，是真的无法用常理去揣度，像一团行走的不可控的烈焰，靠近会被灼伤，远离又可能被她无意间燎原。

        他低声嘟囔，像是说给自己听。

        楼，酒吧大厅的喧嚣乐声隐隐传来，混合着鼎沸的人声。他微微俯，手肘撑在光的栏杆上，睛意识地投向楼灯火辉煌的酒吧正门。

        旋转门缓缓转动，一个纤细的影恰好独自走了来。乌黑如瀑的长发随着步伐轻轻拂动，在阳光的照淌着丝绸般的光泽。

        他再次拿手机，这次是打给保洁值班主，语气恢复了酒吧“小秦少”的练：“张姨，是我，问清。麻烦立刻带两个人上来到16号包厢，况……有严重，需要深度清洁。地毯有大量可可、酒污渍，还有碎玻璃，小心理，动作快。”

        是周梨花。

        秦问清甩甩，把这些无关的思绪暂时抛到脑后，现在不是琢磨事的时候。他深一气，那混杂的怪味冲鼻腔，让他忍不住皱紧了眉。当务之急是收拾这片烂摊，不然这味渗地毯和沙发里就麻烦了。

        这个麻烦……倒是走得潇洒。

        最难搞的是地毯上那片巨大的可可污渍，棕褐的深深渗透去，在浅的地毯上形成一片丑陋的“沼泽”。秦问清试着用湿抹布了一，只上来一浅褐的，污渍纹丝不动。他叹了气，知这得等专业的清洁设备和力清洁剂了。还有那些细小的碎瓷片，在灯光闪着危险的光，需要极其仔细地清理，否则很容易扎伤人。